。这个公子是个狠人,他为救此女,要得此宝参,他借遍族中,人家看他以前年纪轻轻重过探花,也给点面子,但所借仍是九牛一毛!他后来又去找了李荏苒,那仗义的李荏苒大人又借了一些给他,他便拿着这一些,也去上了李荫的大当——结果呢?他那点子钱连国师的面也没见到,听了李善的鬼话在迦仙驿等消息,就遇见了“邢公子”——当然就是邢姑娘喽!他见小邢得了人参,就把前情向她全说了,求她开恩施舍一些!那邢姑娘真是好人!用发上簪子硬戳了一截子人参给他,盒子却没有了。又说了好些祝福的话——那小女子,她不知道,她一举一动都给我老爷欧阳值监看起来了,这回派的人是靳管事——我的徒弟!
所以,秦渊去救邢姑娘,不才我也能理解。可那小邢姑娘为何去救三个人…唉!肯定是年轻,不知深浅,再加上人参没了,她心痛啊!她不知道,李荫要杀她灭口,本来也想过要在茶里下毒不让她上船的,可我徒儿靳管事其实良心真不坏,没下得去手。李荫觉得人家邢姑娘上了船就送命完了,可他错了,人家会水!可是这邢姑娘现在呢?唉!卫大人呐,您也怪不得我们靳管事!他也不知道您是不是李荫的人呐?他不说的冷漠一点,万一一招不慎,绝对有可能把自个儿给搭进去!
听了何师爷的话,兆凌先是坐在位上抖搂了一会子,他那一只手扣住旁边的桌沿苦苦挺了一会子,他熬到何师爷说完了,沉着声无波无澜地道:“师爷啊,下官临走的时候,新皇再三托了下官,要下官千万寻见邢姑娘,照管她一阵。我三人带了足夠银钱,自当封上一份微薄小礼孝敬给师爷您。皇命难违,且那皇帝于我卫家还有点子旧交呢。本来呢,他既托了我,我把她领走回龙都就是了。可如今人偏弄到这样了,我上殿见了皇帝,怎么交待?我想来想去,只有亲自去护那邢姑娘,只求姑娘无恙,我好给皇帝交待。但我流云已有妻室,这驿中人多,人家见了,说我卫流云不稳重。假手于他人呢,又违了皇帝的嘱托。我也只有托了假名去驿馆照应姑娘,等姑娘得了皇封名份,我们兄弟好讨个赏。”
“这个…大人客气,大人既有了主意,小人怎会不依!我吩咐医工放假,阿明也先退了。只叫老医士纪先生配合于你。你只顶了徐明的名字去好了…唉呀…卫大人,您自己要当心!邢姑娘得的是伤寒,要过人的!您要按医工的装扮面巾包脸,外头用上厚纱斗笠,身上用软鱼皮隔护衣…您一个尊贵的朝官大人,实在犯不着…但这功名谁不心动呢?唉!万一这娘娘有个不测,大人呐…您三位可千万担待着小人……”
流光瞧了兆凌半日,心里暗暗叹了一声,却还是顺着阿凌的话说道:“这个您放心…我们三个看着呢。我和张老为证,何师爷!您保下了邢娘娘,等将来我们把娘娘带回去,您定是头功!”
张公公呢?他现在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实在想不通!他服侍过三朝先帝,阿凌是第四个了,可是,张喜现在认为,就算再让他多伺候几个主子,他还是猜不透这个主儿。本来只要和那何师爷打个招呼,用啥口吻随他乐意,然后尽快把人领走,或是摆明面放到最好的地方去医治,或医好了,封个娘娘,然后或爱或丢随他自由啊;要是医不好呢,这点是猜得到的!这主儿铁定是伤心欲绝的,可能有多久呢?不好说呀。长则几年,短则几个月,可总不至于会去殉她吧?小年轻的,说生死相依的多着呢,可真走到那一步的…张老想,反正我是没见过!可他真要这么干呢?那我就去尽本份,我一刻不松地看住了他,再死命去拽住他,拽到他想通了,不就会好的?
现在,阿凌要去驿馆特护的房里当医工,流光却决定不去拦他了,他也劝住了张老:“您可别去!我都看得出,他俩这里头有事儿。让他面对面,说开了,只有好处。若有鸳嫂子在他身边,他一准会好起来,咱们也省心。何师爷给安排的官署是迦仙州头挑的好地方,咱俩只管在里头呆着,由他去住在医工房。等过几天再说!”
“我等下再给他打点一下,啥都给他备好了…不管怎么说,这位哥儿是个难得的好人!他要那么干,肯定有道理,他干的一准是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