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晚些时候,阿凌还去那医工房中守着小鸳,看她又用了些茶,阿凌想起香芷和小秦的事,觉得人生空寂,想到恩仇一死全休,那心里一时忽然空落落的,一时又贪恋起来,想着趁好好活着赶紧死死地守着,绝对不肯先松手!又想到不割舍就会拖累爱妻,像小秦那般先抛了,却也未必得好……
谁也没有料到,因为阿凌和小鸳的情愫不断,引出一个人,从而又惹出后边这篇“寸心珠”的故事来,而妒女津的公案还有后半段的尾声,也要由这个人在第四日一早到访迦仙州官署讲起。
这个人是琮国大长公主——阿凌的七姑姑,欧阳值的生母。她自嫁给欧阳方驸马以来,一直住在迦仙州驸马府,她今年47岁。待斩的迦仙州官欧阳值,今年仅有二十六岁,公主有6个孩儿,2女4男。欧阳值排行老五。下边还有一个幼弟,欧阳淞年方七岁。琮国公主哭到迦仙州官署,干什么来了?不言自明呀。
琮国公主闯到迦仙州官署的时候,兆凌也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回转龙都的腾龙宫。他想到回去以后,他们夫妻俩可能就要分离——隔一座宫墙,分在东、西城,快马回家也就三刻钟的光景,可他俩这辈子就隔开这么短短的一段路了。所以,他见小鸳的烧没有退尽,决定还要再留几天。
兆凌把要多留几天的意思写在了飞马急信里传了回去。朝里的叶孤鹤大人心里其实不想认同“宗室大挑”的事儿,他巴不得再拖一阵!孤鹤自打在书君二十六年做了状元,通过惜花郎收了这个徒儿以来,见他姿质好,为人又良善孝顺,哄得孤鹤爱他如宝。孤鹤是冒着走上他爹叶飞云老路的风险,排开众议推举的兆凌,为什么呢?孤鹤认为,这个徒弟可以实现他自己的理想!现在孤鹤正在努力的实现着理想,可他却发现,朝里压力最大的就是他自己!这不,阿凌到了迦仙州,发了几道亲写的诏令,用飞马传回来。国师李荫的府邸,立马给人围得铁桶一般。经办的宋大人领人登记了国师所有的财产,发现仅在他家几处宅邸抄出的金珠宝贝,折合的银子,就相当于国师一百年以上的俸禄!可李国师当上国师,满打满算才七年呐!阿凌没见到国师家的财物清单。开始的时候,就要李荫自招罪状,把事儿都一五一十写下来,交来迦仙州好给自己“减点罪过”。李荫刚听说亲侄子李善在迦仙州被斩,李善抢来的民女,不管有没有立为妾室,都给阿凌派人放回了家。又有人告诉李荫,听了李善的死讯,百姓高兴到放了一整宿的鞭炮!李荫慌的在家捶胸顿足,在大府宅里前后溜跶了也就八十来圈吧。然后,他对着几个儿女哭了,是真伤心!哭完了,他看了家人一圈儿,向小儿子道:“我是完了,咱们家这些东西都完了!弥新,你说,罪状,我怎么写啊?书…书君朝的还写不写啊呜…呜……”
李弥新道:“爹!你写是死,不写也是死!千万不要写了,还嫌死的不夠快!爹!您牀下面有个通丁香楼的暗洞,就是给大妈发现了堵了几块砖头封了的那个……您现在太胖了,钻不过去,您就放儿子卷点盘缠跑路吧!唉!我劝您用我的,你就选善弟,现在好了…满意了吧…啥都作没了,唉!”
“不…不!不可能!那小贼…他…我打量他是个好的,谁知他想拿我开刀!我岂是好对付的?咱们李氏先祖是给武匡爷抬过圣轿,救过命的两人之一,咱们家有免死金牌护身呢!朝里有的是咱李家的人!弥新啊!如今便去寻族长太公,他是新京兆尹宋大人的岳父,赶紧去找找他看!”
那位本来来龙都述职,给众大臣众星拱月,用甜言蜜语和山珍海味供着的欧阳值老爷,一下子也给打进了囚车!他欧阳值是皇上表弟,年轻英锐,刚当官,位子还没焐热呢,竟犯了死罪,要被押到闹市去问斩?
孤鹤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所以,他也在求情书上领衔签字了。欧阳值暂时在龙都天牢,按一品官待遇住单间,求情书上签名的投机官员,有龙都的,有本州的,还有八杆子打不着的,共有亲签、代签官员二千多位——大半个官场出面保欧阳老爷,这是腾龙立国以来求情人数最多的朝内案子。欧阳值的母亲,琮国公主兆绮连,更是在诏令发出的第一时间,立马就来哭求了。
琮国公主徐娘半老,但眼中流露的爱子之心是情真意切的。阿凌以前一回也没见过这个七姑姑,谈不上对她好不好,但这回见了,还是很客气,迎她在官署的豪华正厅落座,他亲自奉了好茶,半哄半劝的告诉姑妈,表弟是重要责任人,直接授意凿船的是李荫,可放纵段二郎的人去凿船的这事儿,就是他干的!除了这个事儿,表弟还收了各路很多赃银,证据让人给保留了,没有办法了。
“不可能!圣上…你家表弟正式坐上这个位还没有一年,他哪知道那些事儿啊。他出生显贵,根本不需要贪……”
“唉…姑妈……对不住啊!不杀表弟,翻船受害的民众不会心服,朝廷也说不过去。姑妈!欧阳表弟在家里给你管得太死,为了跳出你掌心,他勾结李荫在先朝选官时就做了手脚。为此花了好些钱,里头有一大部分是公帑。他贿赂李荫弄到名参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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