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白天的炙热只是一个可怕的夺命噩梦。
体力还算充沛的夏洛蒂和哈托尔承担起了寻找枯木生火的任务,而刚回来的疲倦萨达特则负责清点物资。夏洛蒂想和哈托尔一起走,但哈托尔无言地用脚步回避她。虽然无可奈何,但夏洛蒂还是悻悻地独自前往一个与哈托尔不同的方向了。
她看着已经不再毒辣的太阳,感受着身边流动着舔吻灼沙伤痕的凉爽晚风,暗自庆幸又活过一天。她的心态已经彻底变了,她真正开始是一个刀尖舔血的魂器猎人了。
在沙漠里,易于生火的干燥枯木并不难找,借着最后几道太阳光,能一眼看到零落散布的灌木丛,但木头数量很少,所以还是需要耗费体力和时间多走几个灌木丛。
当两个女生分别抱着一簇枯枝回到车时,萨达特告诉她们,以最省的方式,饮用水够他们(已经考虑了如果魏明诚找到的情况)喝四天,而还剩下六盒军粮。这一刻最古怪的是,他们竟然最缺的是食物。
哈托尔快速生起火来,微红的火光将为守夜的人在寒冷的夜间提供温暖。他们就像昨天晚上一样,一人拿了一盒军粮吃起来,不过谁也没说话,而且谁也没吃饱,每个人都省下来一些食品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没有人说笑,因为那太残忍。对她,对他们,对魏明诚,对沙漠,都是。
夜色逐渐笼罩上来了,第一班岗是萨达特,两个女生上车睡觉。疲惫的夏洛蒂几乎一再次沾到床就昏死了过去,她再也没有空余的经历想些别的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裸体站在一个巨型沙丘之上,这片空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无尽的黄沙和一对辨不清性别的双胞胎,她是其中一个,虽然长相全然不是她的样子,但处于第三人称视角的她无比确定那就是自己。
正当她端详着自己闭着眼睛的孪生子时,那个孩子却猛地睁开眼睛,就像被夺舍了一样,抄起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刀要杀她,她拔腿就跑,他穷追不舍。极度恐惧的她突然跑不动了,就定立在原地,视角像一台固定摄像机一样停滞地看着身后的孪生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抄起刀,狰狞地笑着砍向束手无策的她。
她猛然惊醒,脸上和后背全是冷汗。她对上萨达特疑惑而被她吓到的脸——现在是午夜十一点多,她睡了四个小时多一点,到了换班的时间了。
夏洛蒂定了定神,接过萨达特递来的外衣。她回头看了看后座的哈托尔,她睡的东倒西歪,一直以来的优雅姿态荡然无存,一条腿搭在靠背上,一套腿直直地抵在座椅上,两腿呈一个人字形,一条胳膊快要垂到车底板上,还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满是灰尘的头发。但这一切没有削弱她的魅力,她身上的黑色紧身夜行衣和连裤踩脚袜勾勒出一个美好的人体弧度,熟睡的她像是一个流落人间的古埃及女神。
职责在身,夏洛蒂裹着外套出来,夜晚的撒哈拉沙漠温度骤降,已经接近零度。祂是一个双面的魔神,自顾自地跳着永不休止的旋转舞蹈,几千年以来一直用炙热和寒冷折磨这片土地和它的可怜附庸们。
夏洛蒂怕热,也怕冷,但她这时却诡异地生出一种自尊心来。她不愿这时候再多加什么要求,想用硬扛来稍微洗刷自己一直以来被两人默认照顾的没用形象——毕竟她才是这次任务名义上的主心骨,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娇气和废物。
凛冽的寒风时不时吹过,她想起千里以外的满洲利亚故乡,那里长达六个月的冬天也是如此,但幸好那里并没有那么炎热。这风把她的思绪吹醒了,她靠在比起沙子还热乎点的车上,竭力调动着感官——
要更敏锐。
要想的更多。
夏洛蒂回忆着一天的经历,回溯记忆搜寻每一可能是伏笔的痕迹。沙尘暴?这没什么好说的,总不至于是沙漠魔神蓄意谋杀他们……还有什么吗?
她的脖子被车底盘的边缘突出部分硌的疼了,该死的,如果不是车的油都漏出去了,现在没准都已经找到魏明诚回到阿马尔奈了……等等?
沙漠适用的昂贵的重型越野会被黑风暴刮漏油箱吗?虽然她不懂车,但怎么想那也应该是全车最重要的外设,明明应该有加厚防护才对,更何况连直冲风暴的车身也只是被刮花了喷漆,底盘有多重防护的车身绝对不应该如此。
她一下子躺倒在寒沙上,像一个修车师傅一样,蹬腿推动身子进入车底。她的视界像是切换的图片一样,上一张满天星辰的深紫色夜空,经过一一道亮铁色的分界线,换成带着土味和机油味的纯黑色钢铁底盘。她很不喜欢这种味道,但还是忍着更深的厌恶和嫌弃,伸出曾精心养护的手去抚摸头顶上裹着油泥的车底。
她摸到了某些软乎乎,黏腻腻的东西,她知道自己的手上已经满是难以洗去又难闻的黑色油污了。她继续摸索,没有吗?不,再找找,她的手摸到了一道凸起,——准确来说,是一道伤痕——一处刀痕。
她的心怦怦直跳,这刀痕锋利的很,因为拂过的速度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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