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留着这车子就算不能得救还能防止中暑,起码凉快啊……”在又一次沉默以后,萨达特带着哀求的语气,语无伦次地再次挣扎。他求助的眼神扫向魏明诚和夏洛蒂。能看出来,他迫切地希望他们中的谁能出来帮帮腔,让这个女赌鬼打消这个疯狂的念头。
“我赌博喜欢梭哈。”哈托尔用不容置否的语气说:“去准备吧。”说着,她突然不明不白地扫了一眼夏洛蒂,然后就迅速开门下了车。
(梭哈,即英语show hand,指将筹码全部压上。)
夏洛蒂和魏明诚面面相觑,他们虽然也同样不赞同哈托尔孤注一掷的方法,但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带着迟疑下了车。萨达特看着已经忙活起来的三人,也只好在一声悲叹后,认命地加入到了捡枯枝的行列中。
喜欢梭哈?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习惯,夏洛蒂想——伊凡也是一个赌徒,他就喜欢梭哈。上次欧洲杯的时候,他赌球一次赔进去好几百,但同样的,赚也是好几百。他自有一套说辞,扬言赌博就是要梭哈,打工十年还是工,梭哈一夜住皇宫。
还真别说,一来二去的,欧洲杯赌博赛季结束以后,他还真的名列全校收入榜的前三名。但后来,他在世界杯梭哈赔了小一千,从此就自称金盆洗手告别博彩了。
可伊凡输了以后顶多少吃几顿好的,他们现在输了以后可都不用操心吃什么了。
二十分钟后,他们才捡到了大概一捆枯木,哈托尔却说够用了。她吩咐魏明诚和萨达特转移完后备箱里的物资后,就把车的引擎盖撬开了。萨达特撸胳膊就去掀,结果他的左手被久经暴晒的炙热引擎盖烫出了一个大水泡,一时间惨叫不止。
魏明诚无奈地看着他,反手自己用刚取出的撬棒撬开引擎盖。哈托尔和夏洛蒂用枯枝一点点地把引擎里的缝隙塞得满满当当。
哈托尔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直升机预计就会出现。夏洛蒂看到她迟疑了一小会,脸上似乎闪过一种……不舍的表情?或者说更接近于肉痛。冷美人的眼睛里似乎泛着水光,不知道是由于心疼还是进了沙子。
真奇怪,你一个员工你为什么表现的这么不舍?难不成损坏公车要扣你的提成费吗?你现在命都快保不住了为什么还在墨迹这个?夏洛蒂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到了还差两分钟时,哈托尔终于还是碰撞打火石点燃了枯枝。他们立刻向后退,生怕这本来就漏了油的越野车突然爆炸,到时候还得多叫一辆救护车。干燥的枯枝遇到火花就肆意地与其交合,很快,一条条火舌就窜了起来。
夏洛蒂抿了抿裂开的嘴唇,她能感到,刚刚湿润的嘴唇再次被烤干,还能感到稀薄水汽的蒸发。她咽下一口唾液,但它能做只是给她肿痛的喉咙搔搔痒,真正咽下去的那一刻却更加难受。
她抹了抹脏兮兮的眼睫毛,呆滞地注视着那烈焰。尽管她是四人中站的最远的,但她似乎好像听见了那之中所发出的信号。这团使得周遭空气更加炙热的烈焰,在她眼中幻化成了冬夜海边指引溺水者的灯塔,又像是风中摇曳的火把。
有一瞬间,她看到那烈火中燃烧的似乎不是发动机,而是她自己,幸好她对于这种沙漠幻觉已经麻木了。
现在还能做什么呢?只能祈祷了。这团火是一根稻草,但不知是压死骆驼那根还是救命那根。如果不幸赌错了,他们的命运几乎就看得见摸得着,逐个被沙漠用高温和脱水活活烤死在沙漠里
她扭头,看见哈托尔和萨达特真的在祈祷,而魏明诚只是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火焰——像她一样。
然后产生的是一些令人颇为不舒服的不和谐音。那声音其实很轻,就像半夜的老鼠偷偷啮咬灯花。然后是一个无比璀璨的爆炸,伴随着震得耳膜生疼的怒吼声,从发动机已经崩坏的胸膛里发出。
夏洛蒂看到了这时候该有的一切——黑烟,沙尘和火团。她赶紧低下头,用胳膊护住脸部,紧接着强有力的冲击波把沙雨拍到她的身上,一股令人厌恶的气味也去随之涌入她的鼻子。她一边咳嗽着一边抬起头,一根乌黑的烟雾柱插在汽车残留的遗骸上,周围是一地星星点点的钢铁碎片,就像海边潮汐退却后散落的贝壳。
一个黑点再次出现在东方天空,随着它靠近,螺旋桨的突突声也越来越明显。虽然所有人都灰头土脸,但每个人都仰起头,紧紧注视它的到来。
夏洛蒂眼泪盈眶,她却不知道为什么而流。她突然生出一种跪拜的欲望,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脏突突直跳,像是在演奏送给沙漠的最后一首告别曲。她突然又生出幻觉…——那不是直升机,而是一条恶龙,它正挥动着巨大的双翼,掠地飞过来一脚把他们踩成灰尘。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大脑又在呓语了。她用力摇摇头,想让它恢复正常,但她明白自己做不到。哦,她为什么要摇头来着?
终于,所有人希望的画面出现了——直升机像一只迷路的大蜻蜓,扭动着长长的腹尾,调整方向悬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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