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小斜鳞蛇趴在腿上,正吐着信子往上攀爬。
“小瞳……”他难以置信,这条蛇不是已经被猫吓死了吗?他亲手埋葬了它,带着眼泪把它埋在楼下的花园里。
有什么事不对劲,他猛地站起身来,眼里满是惊恐。烛台上的火焰被这阵风带起,轻轻地摇曳起来。
“不吃了?”女人关切地问,“不舒服就回去躺着吧。”
“……烛台。”伊凡看向烛台,口中喃喃自语。
“烛台我刚擦过的,怎么了又?”女人皱起眉头。
“……你明明不喜欢烛台,因为洗蜡和清洗很麻烦。”伊凡说道,眼神疑惑而迷茫。
“今天我想让你开心点,所以把它摆上了。”女人说道,话里带着搪塞,“你不是说长桌配烛台是最好的吗?”
“长桌,对,长桌。”伊凡摇了摇头,“明明长桌已经被你扔掉了,餐厅也应该不存在了,它早就被改成萨满的神龛……”
“你在说什么?”女人站起身来,脸上同样是疑惑和惶恐。
“……莫里亚蒂,对,莫里亚蒂。”伊凡抱头剧烈地呼吸,似乎要把巨大的恐惧抽离,“你们不可能认识莫里亚蒂,这时候我的女朋友是……是……”他想了又想,还是没想起那个女生的名字,那个身材单薄的娃娃脸在他脑内闪现,但名字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她是你的同学!我们……”女人叫嚷着解释,但更接近于搪塞。
“不可能!”伊凡大吼,泪水马上就要夺眶而出,“你们早就——”
他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了,一切声音都听不见了。一道可怕的裂缝从烛火中出现,迅速延伸到房间中的每个角落,甚至女人的脸上。伊凡的整个视野碎成了千百万块闪烁的碎片,他的身体继续向下穿越,向下坠落,在无边无尽的黑暗中。
然后他猛地睁开眼睛,扑面而来的是带着阴风的利爪,和灼人的幽蓝狐火。
一滴血从狐妖的爪上滴落在石板上,她讶异地看向自己的对手。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竟突然动身躲开了致命的攻击,最后只抢到了胳膊。
“你是怎么做到的。”狐妖睁大眼睛问道,“这么快从幻术中挣脱出来?你本该沉沦在……”
“抱歉,小姐。”伊凡笑了,笑容无比惨淡。一阵冷风吹过他正在滴血的伤口,带走那张长桌旁最后的一点温存,“或许那种美好不适合我。”
“这怎么可能!”狐妖发疯一样狂叫,那张姣好的脸在萦绕全身的狐火中拉长,变成一个毛茸茸的金毛长嘴狐狸脸,露出满口的尖牙。
“すみません,我不是furry控。”伊凡双手合十,“能请你变回去吗?”
“哦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狐妖仰天长嗥,四条尾巴气势如虹,舞得虎虎生风。
狐妖回身甩尾,貌似坚固的冰障出现一道裂痕。伊凡面色骤变,突然明白狐妖的用意根本不在自己,在这幻术的一来一回中,对方和自己的位置已然交换!
“啊啊啊啊真是让人不爽!但只要毁了人柱,就还是我的胜利!”狐妖大吼道。几团狐火飞向中岛身边,被他所造的最后一道屏障挡住,但恐怕也扛不住多长时间。
“……五分钟。”中岛用尽了力气大喊,“神崎小姐!我只需要最后五分钟了!”回应他的是一道黑色的喷薄火流,狐妖不得不回身防守,火焰与火焰再次相撞,擦出一道绚丽的焰华。
“真是难缠!”狐妖咬着牙,她已经快被气疯了。但另一边也同样窘迫,伊凡不敢再与她近身对抗,而这种法术对轰最后只会暴露他的脆弱。
一局棋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了原点。就像是经历了一波各显手段的对局,互相吃掉几个棋子以后又回归到谨慎的试探和纠缠——只不过比起之前,现在的每一步都可能成为关键。
伊凡闭上双眼,感受血液在血管中流淌。他眼前闪过幻景中的烛火,只一瞬的迟疑,魂牵梦萦的温存也变成指尖喷薄的魔力。
“哀叹巴比伦的园廊,歌颂赫梯之回响。”伊凡念诵着古埃及语的诗句,翻手覆掌,指尖还带着从胳膊上沾染的血迹,“血祭赛特神之城墙,渴求战争之荣光。”
周围的空气逐渐振动起来,转瞬间连树梢都在颤抖。它们被疯狂地吞噬着,卷集起猎猎的风,而那风暴的中心正是伊凡手中的刚刚形成的阵眼。他的衣角纷飞,像是风暴中断线的风筝,以一种近乎狂乱的频率抽动着。
敝目的幽蓝狐火扑面而来,看来对方也已经亮了底牌。但这前所未有的强力狐火转瞬就被风暴撕碎、俘获,最后为它染上几抹惹眼的幽蓝。
伊凡听不见狐妖的叫声,世间的一切都在风暴中消逝,唯余耳边轰鸣的风声。“哦……”他忍不住呻吟,这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不以冰或火为主元素的魔法,从魔网而来的反噬使他感到身体被穿透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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