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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从投影里的解码,应该就是这里了。”伊凡耸了耸肩,“这里是金三角,又不是西西里,你不会指望这种黑市会和某些黑帮电视剧里一样,在什么金碧辉煌的大堂里举行吧?”
渡边在前,伊凡在后,三人就这么在林间沿路跋涉着。林间的灌木都长到了齐腰深的高度,但行走的过程中却出乎意料地没受到什么阻碍。渡边用手在灌木的枝条上一抹,摸到了树枝横截面上整齐的切口——有人曾修剪过这些植物。
森林中当真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三人就跟着渡边手里的手电筒,像是追逐糖霜的蚂蚁一样,在树干的缝隙里钻来钻去。似乎是被人故意设计成这样的,那条小路在林间很快变的忽隐忽现,而且像蛇一样蜿蜒而曲绕。要不是伊凡时不时给出一些指令,好几次他们都差点迷失在这里。
“这他妈的……谁设计的……”夏洛蒂累得汗流浃背,脸都裹上了一层热扑扑的红,“这不纯粹浪费时间吗!”
“好像就是为了防止路人和农民误入吧,妈的,要不是我看到了‘说明书’里提到的路标,咱们恐怕也走不进去。”伊凡幽怨地瞥了一眼一旁的一棵树的树干,有人缠了一圈橙色的胶带在与人差不多高的地方,而它正标示了正确的道路。
“你不说这黑市的规格很高吗。”夏洛蒂从几条老藤里拔出脚来,“这么反人类的规划不怕惹火了金主?”
“拜托,你能不能明白,我们是在金三角!和这里有关的生意有多少金主会亲自到场啊?”伊凡的语气里也带着一股怨气,“要不是形势严峻,并且那东西对我很重要,我怎么会亲自到这里来?”
“委屈坏了啊,大老板。”夏洛蒂酸溜溜地说。
“我们应该是到了。”渡边突然说。
夏洛蒂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副与周围野生而原始的环境格格不入的迥异景象。
公路上南来北往路过的人绝对不会想到,在密不透光的森林之后,竟然被人清出了这么大的一块空地。在这片空地之上,立着一排排可谓摆放规整的铁架,通过上面的挂着的隔档划分出大大小小的摊位。此刻,这里已经有了不少买家,狭窄的通道间也算是摩肩接踵,依稀可闻见那些声音不大而喧闹复合的嘈杂声。
乍一看,这里俨然一幅繁忙夜市的景象,只不过那些随处可见的看守过于显眼,其中一些人脸上还有可怖的刺青,像是盘在他们光溜溜头顶上的硕大毒虫——所有人都荷枪实弹,随时准备摆平可能出现在这里的麻烦。
“这里的铁架和水灯节上是一样的。”渡边用日语不动声色地说。
夏洛蒂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有种说不出的眼熟,伊凡说得没错,这两方之间绝对存在着某种紧密匪浅的联系。
她马上又感叹起来,要知道水灯节的规划从设计之初就是为了接纳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而这里的规模完全可以与它媲美。伊凡说的没错,这种等级的黑市的确非平常可见,恐怕对于金三角的犯罪王国来说,现在才是难得一遇的盛会。
“记住,不许说丝语。”伊凡用英语说,“这里恐怕有很多人都能听懂丝语,而现在我们的身份是三井家的交接者,说白了就是给日本财阀打工的……总之,重点是不要留下让他们有机会辨认出我们实际身份的隐患,明白了吗?”
夏洛蒂点了点头,她的手下意识地贴到了腿上,裤兜里的枪能让她稍稍安心下来。
伊凡举起手机,对看守出示了证明。在一阵令人紧张的沉默之后,三人被放行进入了黑市。那个一头卷毛满嘴烂牙的黑瘦看守抽着卷烟,一副懈怠松垮的样子,但目光却在他们身上停了好久,让夏洛蒂的心头止不住一阵恶寒和抽动。
黑市里十分昏暗,一切都在黯然的黄褐色烛火下模糊不清,混成一团压抑的暗沉,就连过路人的长相都难以辨认。但夏洛蒂很快就发现,这里可以说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昂贵的蟒蛇皮、象牙与各种稀有药材就散在破旧的化肥袋子上,而这些已经是这里最低档次的货物——和那些明摆着按袋卖的海洛因相比。
一个笑容可掬的摊主招呼了他们一声,夏洛蒂循声望去,在他的摊位上只看到了一块块凹凸不平的大石头。她知道那是赌石,缅甸盛产玉石,但翡翠在开采出来时有一层风化皮包裹着,光凭肉眼很难估计其内的好坏,须切割开来后才能知道翡翠的质量。很多人怀着以小博大一夜暴富的梦想来到赌石市场,但更多的往往却是一夜倾家荡产。
“看到那个摊位了吗,只有一个人的那个。”伊凡轻轻咬着嘴唇说。夏洛蒂抬眼望去,看到一群人围在一个什么货物都没有的摊位前,趋之若鹜地与孤身一人的摊主嚷着些什么,好像是在竞争某样了不得的抢手货。
“他是一个缅甸大毒枭的代表,这群人争抢的是一笔毒品生意,看起来保底得按十吨计数的那种。”伊凡以极小的幅度摇了摇头,“我们离那边远一点,这群人真的有可能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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