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都怀不上,我花三百块的彩礼娶她回来,不是为了放那当摆设的!一直不下蛋,再好看有什么用?!”
“让她吃生孩子的偏方,偏不听,白瞎了我托人拿回来的人情,还花了不少钱呢!”
“我不管,她要是还怀不上,你马上给我和她离婚!不然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林文棠迷糊中听到这道尖锐的女声时,她只觉得脑袋晕乎乎,身上也软绵绵,使不出一点力气。
她记得自己刚刚似乎是被车子给撞到了。
难道这是在医院?
不自觉缩了下手指,身下是略硬的触感,暴躁女声越来越近,她不得不掀开沉重的眼皮。
入眼就是斑驳的天花板,和老式的木质橱柜。
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环境。
也没有干净洁白的天花板,更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这是哪?
皱皱眉,林文棠撑着手臂坐起身,被子慢慢滑下,眼前也渐渐清晰起来。
一看就有年代感的枕头边,叠着一套衣服,都是白蓝二色。
桌上放着一个热水壶,那样式,古朴的都可以拿去当古董了。
质朴的木桌下是两个国人最熟悉的搪瓷盆,红白相间,印着大红花,让人心生亲切感。
床边还有两个木箱,能从缝隙中看见装着衣服和杂物。
明显不同于她所生活的时代痕迹,让林文棠的心微微提起,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闪现,甚至压下劫后余生的喜悦。
“你好?”
她缓缓穿上鞋下床,迈着僵硬的步伐,往潜意识听见的声音源头走去。
似乎是听见里头的动静,没几秒门就被打开。
一个吊梢眼妇人进入林文棠的视野,板着脸一脸不耐烦。
“嚎什么嚎!醒了就出来烧饭!”
这个农村媳妇,进门三年连个蛋也不下,也不知道娶来干嘛的,妇人抱着手臂愤愤地想。
她得想办法说服儿子离婚!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城里好姑娘多的是,偏偏儿子看不上眼,非要找个土里土气的村姑。
生的再好看又如何,还不是掩盖不了农村人身上的土味儿。
大不了再出笔彩礼钱,也要给儿子挑个更好的!
早知道这样,郭月菊就后悔当时没坚持到底拒绝儿子,哪怕被怨上她也承受。总比儿子到头来背上二婚的名头,被人指指点点的好。
林文棠脑子还懵懵的,闻言脚下一顿,一句你谁啊到了嘴边,张嘴时却眉心一跳。
因为脑海里浮现的这个人身份。
她的婆婆,郭月菊。
……婆婆?什么鬼,她还是单身啊!
林文棠被这个念头雷到,木然呆了半晌。
郭月菊见媳妇走了出来,还回头和身后的儿子赵天瑞得意道,“看吧,我就说她是装的,这要是上了医院可费不老少钱……”
刚说完就见林文棠突然沉默,像是被什么打击到。
“你别发愣了!赶紧给我做饭去。”
郭月菊没好气地把人推出来,又嫌弃地嘀咕,“生也不能生,这要是真傻了可真就砸手里了……”
林文棠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后脑勺隐隐作痛。
尽管郭月菊说的小声,还是被她敏锐地捕捉,转身正要一顿输出,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发疯文学。
却不经意瞄到——对方身后的陈旧日历。
短短几个放大的印刷数字,让林文棠失去所有声音。
这一刻她呼吸急促,震惊到几乎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默念出来。
19……82年?
这里是八十年代?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不属于她的记忆如狂风一样席卷整个脑袋。
赵天瑞看了眼捂着头的妻子,没什么表情,也没有上前关怀,很快收回视线,皱着眉催。
“妈,快点,晚了就没货了。”
母子两人要去供销社买缝纫机。
这玩意票不好弄,赵天瑞千辛万苦才搞来,供销社存货紧张,大家都排着队想抢,再晚就来不及了。
母子很快出了门。
林文棠一头雾水,她摸着后脑勺,将注意力门口收回,环顾四周,极具年代感的室内装潢,光滑又陈旧的门窗边框。
像某部以五十岁结婚命名的电视剧场景,还是她小时候陪妈妈看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指腹猛地被一烫,文棠才下意识缩回手,双眼恢复焦距。
原来身体已经凭着骨子里的本能,熟练地点燃了煤球,看着缓缓燃起、跳跃的红色火苗,林文棠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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