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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惊见旧情:信任的裂痕 (2/3)

,终于“啪“地摔在青砖地上。

飞溅的瓷片划破裙角时,我突然想起大婚那夜,温墨言用这把青瓷壶与我共饮合卺酒的模样。

“少夫人,二小姐送来的新式留声机......“红袖怯生生的声音在帘外响起。

我盯着她新换的织锦缎鞋面上绣的并蒂莲,突然伸手扯下她发间的珍珠卡子。

“这成色倒比老太太赏的还好。“我捏着卡子在她眼前晃,珍珠表面映出她惨白的脸,“西跨院晾衣裳的婆子说,前日瞧见你在假山后头收了个珐琅匣子?“

红袖扑通跪地的瞬间,我听见她发间银簪坠子撞出细碎声响。

后颈突然传来针扎似的疼痛,我扶住妆台强行发动读心术,却在模糊的画面里看见温墨言将个锦盒塞给柳如眉,盒盖缝隙漏出的银光刺痛了眼睛。

“少夫人饶命!“红袖的额头磕在碎瓷片上渗出血珠,“是柳姑娘说......说这是少爷赏给各房丫鬟的节礼......“

我抬手将珍珠卡子扔进铜盆,看着水纹将那颗浑圆的谎言搅碎。

温墨言上月才在老太太跟前哭穷,说书局生意被洋人挤兑得厉害,转头倒有闲钱给旧情人置办首饰。

更漏声催得烛芯噼啪作响时,前院终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温墨言带着夜露的气息推门进来,衣摆沾着广和楼特有的龙涎香。

我数着他腰间玉佩撞击的声响,在他伸手揽我肩膀的瞬间突然转身。

“今儿书局收着德文信笺了么?“我装作整理案上的《申报》,指尖抚过油墨未干的“海关查获违禁品“标题,“听说租界新开了家德意志印书馆?“

温墨言解玉佩的手指顿了顿,缠着金丝的流苏穗子突然散开,“哗啦啦“落了一地玉珠子。“不过是些账目往来。“他弯腰拾珠子的动作透着慌乱,后颈露出的肌肤上印着半枚胭脂唇印。

我攥着报纸的手微微发抖,铅字在眼前晕成黑雾。

三个月前他冒雨为我寻药染了风寒,也是这样伏在榻边咳嗽,那时候他衣襟上只有苦涩的药香。

“婉婉的手怎么这样凉?“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腕,掌心的薄茧磨过珐琅镯的裂痕。

我闻见他袖口混着烟味的茉莉头油香,突然想起柳如眉喂他莲子时,涂着凤仙花汁的指甲也是这样抚过他手腕的龙纹刺青。

窗外的梆子声惊飞了檐下宿鸟,我抽回手轻笑:“听说八大胡同新来了个会弹《雨霖铃》的姑娘?“铜镜映出他骤然僵硬的背影,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撕扯成两片残破的剪纸。

此后三日,我日日戴着那支累丝金凤簪在账房查账。

算珠碰撞的声响里,青云佩剑的穗子第十三次掠过窗外。

我蘸着朱砂在账簿上勾画,突然出声:“剑穗沾了胭脂,当心招蚂蚁。“

竹帘外传来佩剑坠地的声响,我望着账目上突兀的五百银元空缺,笔尖在“广和楼修缮费“几个字上洇开血红的圈。

温墨言上月初七明明在天津谈生意,这账却记着他当日在广和楼宴请书商。

暮春的雨丝斜打进窗棂,我望着廊下躲雨的丫鬟们,突然听见红袖压着嗓子说:“柳姑娘现住在......“后面的话被惊雷劈碎在风里。

她新换的织锦鞋面上沾着胭脂胡同特有的红泥,发间别着支眼生的玳瑁簪子。

“少夫人,您的参汤......“红袖端着青瓷碗进来时,我正对着西洋镜描眉。

镜面映出她袖口崭新的金丝滚边,针脚细密得不像府里绣娘的手艺。

我搁下螺子黛轻笑:“这滚边绣的是夜来香?

倒是别致。“汤匙撞在碗沿的脆响里,我看见她手腕内侧蹭着未洗净的黛青色——正是柳如眉爱用的螺子黛颜色。

更鼓敲过三巡,我倚在贵妃榻上翻看温墨言的诗集。

夹在《长恨歌》里的德文信笺突然滑落,火漆印上的龙纹在烛光里泛着诡异的光。

窗纸被雨打湿的瞬间,前院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少夫人!“青云裹着水汽冲进来,剑穗滴落的雨水在青砖上汇成溪流,“少爷他......“话音未落,温墨言已踉跄着撞进内室,月白长衫前襟染着大团胭脂色,颈侧还印着半枚带血的牙印。

我捏着诗集的指节泛白,书页间的干茉莉花瓣簌簌而落。

他抬手欲抚我发鬓,腕间龙纹刺青沾着不属于他的玫瑰发油香。

远处惊雷劈开夜幕的刹那,我突然听见柳如眉的笑声混在雨声里,像是从青云湿透的剑鞘里渗出来的。

“婉婉......“温墨言沾着酒气的呼吸扑在我耳畔,我数着他领口第三颗盘扣上新添的裂痕,突然发现这枚黑曜石扣子,与柳如眉旗袍上的装饰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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