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隆隆声外,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和喘息声。他感觉大腿和膝盖已经凝结。他身旁都是北境的其他骑士,灰雪在他们身边飘荡,他看到远处的空地已经染白。河间地已经是冬天,那北境又是什么情况?
这是坏消息,雪会弄湿路面,不利于他们行军。不,雪是北境的朋友。
在接近黄昏的时候,雪停了,随着大军在国王大道短暂停留后,他再度换马骑上黄鹂。他已不知道身处何地。黄鹂没有疲惫,它很久没有这么长距离奔跑,也开始兴奋了吧?他在马上咬了几口干硬的牛肉,从牛皮袋中尝了一点奶酒,这也是父亲送的。
当日光彻底落下山崖,整个天空都被昏沉笼罩之时,他们驶离国王大道。
“西转。”呼号之声从前往后传递,他也跟着呼喊起来,感觉到脸和嘴巴都已僵硬。
他看到大部队周边举着旗帜或是火把的散骑,他们在大道旁引导骑兵队转进。
转眼之间,他就跟丢了狼女的大旗。
这可不行,我是狼女的侍从。我得跟在她身边。
他加快了马速,黄鹂明白他的心意,越过了前方数十骑兵和他们的空马。
狼女就在前方,她被自己的卫队包围,并与他们交谈,但他离得太远,他听不到内容。这让他有些生气。他是狼女的侍从,应该时刻跟在她身边,可她的卫队把他挤在外围,让他根本接触不到她。
他们一定在商谈如何进攻孪河城。
他听到了那个词。他曾听临冬城的学士说过,孪河城横跨绿叉河两岸,两岸都有高耸的城堡、厚重的城门,佛雷家的人用石头砌成城堡的高墙,守护着过河的通道。更可怖的是,他们引绿叉河的河水环绕城堡,让河水成为两座城堡的天然护城河。佛雷家只要紧守城门,拉起吊桥,即使千军万马,对这座城堡也无能为力。
根据学士的说法,只要过完颈泽,目力所视,就全是佛雷家的地盘。国王大道以西、绿叉河以东远至盐场镇全部是孪河城的领地,此地诸侯全部向孪河城效忠。
瑞卡觉得,他们几千骑兵骑行在别人的领地上,想要突袭,一定千难万难。他不知道狼女有什么方法。
他想到其他骑士说的话——攻不下又如何?就让我们在他们城堡下耀武扬威,杀一杀他们的气焰,要知道卡林湾已经在北境之手,我们随时可以南下对他们进行袭扰。让他们生活在恐惧之中。
哼,我不要他们生活在恐惧之中,我要把他们全都吊死,为哥哥复仇,为弟弟做榜样。
黑夜渐渐降临,四周越来越黑,他们不得不降低了行军速度,点起了火把。他向后看去,大部分的点点光亮都随着距离,逐渐消失在薄雾之中。
他跟随着前面的骑士,骑在黄鹂上,身后跟着另一匹无人的空马。他们就这样,骑行在荒原中。人群中的气氛也显得冰冷,无人开口说话,无非马蹄声和马儿偶尔的嘶鸣声。他拉紧斗篷,将自己缩得更紧了。
他的双腿开始疼痛,大腿内侧磨得有些发疼。他们从临冬城出发,到如今已是第五日,这期间他几乎没怎么休息,他要么为狼女传达命令,要么等待传达命令,要是还有其他时间,则要照顾马匹,检查盔甲武器。
前几日他还感觉精力旺盛,觉得新鲜和刺激,可到了现在就只剩下疲惫。他甚至发现有数次在马上睡着,好在为了行军安全,狼女降低了行进速度。
“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睡得太死。听到了吗,狼嚎。”在他旁边是和他同样疲惫的士兵,名叫奥伦,看起来年龄和他差不多,瑞卡觉得,他是想忍住困意才向自己说话的。他不仅说话,还对着瑞卡轻声学起了狼嚎,“呜呜呜……”
晚上睡觉?他觉得这个伙伴有些天真。前几日行军都在傍晚扎营,今日完全天黑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顿时就明白,战斗就在今晚。他舔了舔嘴,告诉自己,他是普尔家族的男人,他时刻做好准备,而且他还是狼女的侍从,绝不会被战斗吓倒。
“呱……”他看到一只巨大的乌鸦落在狼女肩膀,身旁的伙伴也停下了狼嚎。
“你知道么,司令是个易形者,可以控制动物。这只大鸟可以帮我们引路。”另一边年龄较大的骑士低声说起话来,只有他和奥伦能听到。
他名劳伦斯雪诺,是哈瑞斯霍伍德伯爵的私生子,如今伯爵和继承人戴林恩去世后,他将成为霍伍德伯爵的有力竞争者。虽是私生子,他的实际地位却要远高于瑞卡普尔——霍伍德堡是实实在在存续千年的城堡、封地,霍伍德伯爵对封地内的争议有裁决权。瑞卡觉得,若是自己没有成为狼女的侍从,此人断不会与自己说话。
“那为什么现在不引路了?”奥伦询问,“天黑了,它也看不清了么?”
“鸟会看不清?还有另一种可能,”劳伦斯笑了起来,“那就是,我们快到了,没必要让它再引路。”
瑞卡只看到乌鸦站在狼女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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