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宋家。
李景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他神色淡定,没有任何惊讶的反应。
毕竟以前去苏州旅游的时候,最好的苏州园林,像拙政园、随园、网狮园他都看了个遍,宋家的园子虽说精巧,但比起那些苏州名园还是差得远了。
而崔锦绣本身也出自大户人家,心里想着要恪守女子的规矩,不能让人家笑话了去,于是也是谨言慎行,举止端庄,目光平静地观察着周围的景致。
只有厉象,那真是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睛都不够用了。
“俺的个亲娘嘞!这园子也太好看了!瞧这花,这树,比俺们村里的可强太多了!”他张着大嘴,瞪圆了眼睛,“还有这房子,这雕梁画栋的,俺都怕走快了碰坏了啥值钱的玩意儿!”
一路上,他的惊叹声就没停过,声音又大又粗,引得路过的下人们都忍不住偷笑。
李景铎刚开始还随意附和两句:“是是,确实不错。”后来他都不太想理这货了,只觉得耳根子没法清净。
好不容易进了客房,看到房间里的布置陈设,厉象又是一阵惊叹!“我的老天爷呀!这桌子椅子咋这么好看,还有这茶壶,这都是玉做的吧!”
此时,李景铎也开始仔细打量这间房。
只见屋内摆放着一张酸枝木的八仙桌,桌上摆着一套精致的青花瓷茶具,旁边的太师椅上垫着绣有精美花鸟图案的软垫。正对着门口的墙上挂着一幅名家的山水画,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走在上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李景铎心中暗想,这间房不像是一般的客厅,陈设和布置如此讲究,应该是平日招待贵客的!
如今他们三个人一起前来,自然不可能再到宋妙笙的闺房里面去,所以宋妙笙把他们安排在这里,也算是有心了,在礼节上相当郑重。
李景铎在宋家的客房里随意打量了一阵,脚步停在了那幅精美的山水画前。
起初,他不过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山水画上那首题诗时,心头不禁一震,瞬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眼睛再也无法从那诗上挪开。若不是他向来有着极强的自制力,恐怕此刻早已失态。
宋妙笙跟在一旁,将李景铎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脸上不由地露出意外之色,“你能看懂这诗的意境?”
要知道,在这个王朝,诗词的地位极高,不仅因其辞藻优美,更因理解诗词的难度极大,并非识得几个字就能参透其中深意。
所以,能写诗,尤其是能写出好诗词之人,极易获得尊崇与名望。而理解诗词的意境,绝非普通乡野之人所能做到。
可此刻,宋妙笙从李景铎读到这首诗时的表情判断,他似乎真能读懂其中意境,这怎能不让她再次感到惊奇。
然而,李景铎此时满心满眼都是这首诗,哪还顾得上宋妙笙的想法。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自流。”
这不是那千古名篇《滕王阁序》结尾的诗吗?曾经王勃的传世之作!
李景铎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看到它,那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仿佛在异国漂泊多年,突然听到熟悉的乡音,一时之间,他眼底酸涩,感慨万千。
李景铎缓缓地将这首诗从头读到尾,当读到“槛外长江”时,发现少了一字。
“哈?”他不禁笑了一声,“这个字......有点意思。”
“你果然能够读懂。”宋妙笙轻轻叹息,接着介绍道,“这诗价值上千两银子,只是文豪作诗时,这一个字始终未写,成了残句,如今倒成了文人雅客填诗交流的游戏。”
一旁的厉象听到上千两银子,惊得跳了起来,忙跑过来看,嘴里嘟囔着:“这能值上千两?还不如给我米饭实在。”
李景铎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地说道:“千两银子?我看万两银子都值得!”说着,他顺手拿起案子上的毛笔,满心想要填上那个空缺的字。
“你想填字?”宋妙笙在旁惊讶地问道。
李景铎摇了摇头:“不是我填,而是替原作者把他心中想的那个字填上去罢了。”
如果是其他的诗词,他自然不会如此卖弄,但是穿越来这个陌生的世界,猛然看到这首让他无比熟悉的诗,就让他再也忍不住了,仿佛不把这首诗空着的那个“空”字给填上去,他的心里也会空出一块。
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斥责之声:“简直狂妄!大胆狂徒,竟敢在此卖弄!”
随着声音,走进来两个中年人。
其中一个长相颇有威严,身着深紫色锦缎长袍,绣着祥云纹,腰束镶玉带,面容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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