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有理!”
周诞听完李景铎的一席话,心中仿佛被一股清泉洗涤,茅塞顿开。
他细细品味着李景铎的每一个字,越发觉得此人非同小可,胸中藏有沟壑,眼光远超朝中诸多大臣。
以往,那些在宫中为他讲学的帝师,无不引经据典,从《论语》的“为政以德”到《孟子》的“仁政王道”,道理虽深,却往往流于空谈,缺乏实际可行的策略。
周诞虽对儒家典籍深信不疑,但在面对国库空虚、财政窘迫的现实时,那些大道理显得苍白无力,无法解决燃眉之急。
他常常夜不能寐,思虑着如何填补那似乎永远无法满足的财政黑洞。朝中开支如流水,而收入却如细雨,入不敷出,让他深感焦虑。
那些帝师所讲的“王道”、“仁德”,在此刻显得那么遥远,那么不切实际。
而李景铎的话,却如一阵清风,吹散了他心头的迷雾。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深奥的哲理,只是简简单单地提出了一个既实际又可行的办法:先投资,后收益,以商养政,细水长流。
这方法虽简单,却直击问题的核心,让周诞眼前一亮,心中豁然开朗。
他望着李景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此等人才,绝不能轻易放过。
然而,李景铎不愿入朝,着实是一件憾事。
周诞思考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要亮明身份?
转念一想,觉得还是不要急,强扭的瓜不甜,任何事情都需要水到渠成,更何况,他还有耐心。
此行他的主要目标毕竟是大祭酒。
告辞李景铎后,周诞立即吩咐身边的太监标记下李景铎的住处,心中已有了计较。他打算择日换个身份,亲自上门拜访,用诚意和利益来打动这位奇才。
名利二字,对于世间大多数人而言,都是难以抗拒的诱惑。他不信李景铎能为所动,但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诚意和地位,足以让这位奇才心甘情愿地为他效力。
随后,周诞前往宋家寻找大祭酒。一路上步伐轻快,感觉此行收获很大!
而与此同时,在县衙的后堂,赵知县和李管家凑在一处,低声密谋着。
赵知县一脸谄媚,说道:“李管家,依我看,那李景铎此次必定会被天卫剿灭。咱们趁此机会,正好对宋家动手。”
李管家眉头一皱,斜睨了赵知县一眼,厉声道:“赵大人,你这为官之道还得多学学!咱们官府办事,岂能如此鲁莽?需得名正言顺,符合律法,否则如何服众?”
赵知县一听,赶忙满脸堆笑,拱手奉承道:“李管家真乃吾辈楷模!下官愚钝,还请李管家明示,这具体该如何行事?”
李管家轻哼一声,道:“把你们的典史叫来。”
典史乃是负责县衙的治安、监狱、捕盗等事务的官职,说白了就是捕快头子。虽然在职级上不入流,连七品芝麻官都算不上,但是在一县之内,也算是一号人物。
不多时,孙典史匆匆赶来,向赵知县和李管家躬身见礼。
李管家也不啰嗦,直接发号施令道:“孙典史,你速带领县中捕快,先去把李景铎一伙人的家眷给抓了。”
孙典史闻言,大吃一惊,忙问道:“这......她们究竟所犯何罪?”
李管家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咬牙切齿地说道:“罪名?哼,就定他们私藏罪犯!且有意图不轨之嫌!”
孙典史心头一震,面露犹豫之色:“这......这罪名是否有些牵强?”
这个罪名不小,而李景铎一伙人的家眷都是官府分配给他们的一些女子,有些还是青楼出身,她们还能怎么意图不轨?
李管家双目一瞪,恶狠狠地说道:“让你去办你就去办!若是遇到反抗,可以格杀勿论,但必须要留下活口,好让他们供认宋家的罪行。此事若办得妥当,少不了你的好处。可若是办砸了......”李管家话语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孙典史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额头上不禁冒出了冷汗,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应道:“下官......下官遵命。”倒霉,好端端地接到了这么一个破差事!
他心中腹诽,但也不敢耽搁,李管家可不是什么善人,五军都督府的同知更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即刻点齐了县中的捕快,气势汹汹地朝着李景铎家的方向奔去。
余捕快也在队伍中,得知此行的目的之后,他内心焦急万分。
他万万没想到,竟会出现这种变故,景哥儿带人上山去伏击天卫还未归,就要对他们的家眷下手,那可都是一些女子,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这可如何是好?
余捕快的额头不断渗出汗珠,眼睛频繁地看向四周,每迈出一步,他的心都仿佛被重锤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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