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一向谨遵礼教,和魏基立也只是以礼相待。再加上此后各人职位不同、行业各异,也就变成各居其所了。
我的居所,自然要离这锦官近一点儿,以便于出行。当然,当初为了便于联系,两人各自的居所,也只是隔了两里路。对于年轻人来说,走起这两里地来,自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人说“春寒料峭”,在还带着一丝寒意的夜风中,我边走边思忖着:如果按照军中的惯例,再过几天,魏基立多半就要返回军营了吧?因此,借此机会,有一些话语,还是要商讨一番的。
只是,到底该说些什么呢?
几个月之前的那个秋夜,我和他之间,是不是有点误会呢?
或许,是这样吧:他觉得前线过于紧张、严酷,他一时还适应不了,就想着后撤一点儿,回到边关要塞,以此来调节、放松一下。是啊,他还这么年轻,神经老是紧绷着,就像那弓弦一样,恐怕会折断的。
这样说来,似乎也不能就此说他就是胆小鬼。再说,军中也是各司其职,也是各有分工的。嗯,那些驻守在各处边关要塞的将士,你就能低看他们一眼吗?
然而,魏基立如果真的有心要拜将封侯,到时自然就会想着,要奔赴前线,立下不世奇功的。
从初次见面到现在,都快一年了!
将近一年之前,那个暮春的午后,在遇见魏基立之前,我也是有一点自己的想法的。那大概的意思就是,到京城里去,除了瞻仰武侯祠,就是想一下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事情来做。有事情做,就相当于找到了一件差事。合适的话,就要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留下来?
这样的心思,虽说还有点幼稚。不过,如果连想都不敢想,我又何必离开家乡呢?
由于把握不大,我也曾经打过退堂鼓。
巧合的是,返回的路上,与魏基立,不期而遇。
接下来的事情,简单说来,那就是,我的生命里,出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当然,这一刻的魏基立,如果是在军营内外,他的坐骑,未必就是一匹白马。而且,他的地位,还不算太高,还不到“王子”的程度。不过,如果从一般年轻人的角度来看,也是蛮不错的了。
在都督府的酒宴上,他成为贵宾们眼里的魏少将军。是啊,严都督所看重的人,又岂是等闲之辈?
本来,初次见面,就能够成为都督府的座上宾,也该知足了,也可以适可而止了。只是,没想到的是,他还夸下海口,说以后要请贵宾们喝喜酒!这样的一杯酒,如今又在哪儿呢?
对于家世,魏基立一向都是含糊其辞的。而我呢,也总是喜欢往魏延将军那个方面去想。
嗯,当初那魏延将军,就曾经做过汉中太守。现如今,魏基立先想着在汉中定军山一带发展,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当然,年轻人总应该志存高远,不要学那燕雀……
“基立啊,”突然,一个女声响起,刺痛了我的耳膜,打断了我的思绪,“你约了我出来,想说些什么呢?”
“这女声,这女声可有点嗲啊!”我下意识地耸了耸肩头,心头一震,“哦,如此甜腻腻的声音,蜜里调油的,究竟会是谁呢?”
这样想着,我近乎本能地停下脚步,转到路边的一棵大树之下,凝神静听起来。
“那件事情,令叔父,”魏基立的声音响起,“令叔父知晓了吧?”
“基立啊,你,你可不要左一句‘令叔父’右一句‘令叔父’的,好吗?”那女声接过话语。
“哦,敏敏,不叫令叔父,你说说看,我又该如何称呼呢?”魏基立的话语,隐隐显出几分死皮赖脸的味儿来。
“以后,基立啊,你,以后,你想不想和我一样,直接称他为叔父呢?”
“我,我魏基立出身寒门,只怕,只怕有所不妥……”
“基立,这,这话也不是这样说的吧?嗯,有我在,也不会太难了吧?哦,就,就看,就看你怎样想了,就看你的表现了……”那“敏敏”的声音越发低了下去,细若蚊声。
“哦,这个,这个,我,我知晓了……”魏基立的声音,既急切又激动。
我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魏基立和这什么“敏敏”的声音,简直就像情侣在打情骂俏:这一点,我如何听不出来呢?
“基立,你,你握着我的手,干嘛呢?”敏敏的声音响起。这声音,似乎隐隐地透出一丝不满,实则只是娇嗔而已。
“敏敏,再过两天,我,我就要返回军营了。就,就让我多握一下吧?”魏基立这样说着。
“基立,先说正事。以后,以后这种日子,多的是……”
“嗯,正事,先谈正事。敏敏,以后多找一下时间,帮我在叔父面前,多美言几句……”这一次,他还真的把“令”字去掉了,他还直接和敏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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