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祖母!”姜婉宁抱着匣子一路直冲到崔老夫人面前,气还没有喘匀,便急急忙忙地打开了手中的匣子,“祖母怎么办……我把要给晗表妹的燕窝泡坏了!这个还可以吃吗?祖母你帮帮我……呜呜……”
崔老夫人终于看清楚是谁时,姜婉宁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子酸臭味便直冲鼻翼,恶心地她立马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才堪堪忍住想要干哕的冲动,赶紧捂着鼻子骂道,“还不快将这臭不可闻的东西拿走!你想熏死我吗!”
“可是我答应了晗表妹要分给她燕窝的!”姜婉宁毫无眼力劲儿,不仅没有盖上盖子,反而又上前一步,将盒子往崔老夫人面前递了递,哭道,“祖母您瞧瞧这燕窝还有救吗?”
“赶紧拿走!”又转头向站在一旁傻眼的钱嬷嬷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把那臭烘烘的腌臜物什给我扔出去!是想臭死我吗!”
钱嬷嬷赶忙招呼着金珠银珠上前,一人夺过姜婉宁手中的盒子盖上盖子,另外几人又是熏香又是打扇好一阵忙乎。
姜婉宁任由她们拿走盒子,只管看着崔老夫人哭道,“祖母……以前是阿宁顽皮,只觉得晗表妹总是喜欢讨要我和姐姐的东西,觉得她难缠又没规矩,可从没想过她是因为缺少父爱,才会什么都想要……这次我们收到了爹爹寄回来的礼物,更觉得晗表妹可怜……虽然燕窝被我泡坏了,可是我可以把爹爹给我们的东西都分给晗表妹一半,让她就算没有爹爹,也能感受到父爱的……”
赵川原本坐在椅子上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听到这几句话后,脸色不由自主地黑了下来。
什么叫缺少父爱?
虽然晗姐儿一直住在外祖家,可这些年他每月都会派人来接晗姐儿回府小住几天,遇到好玩儿的小物件儿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女儿,吃的用的那是一箱一箱的往姜家搬。
怎么到了这个小姑娘嘴里,晗姐儿就像是没有父亲疼爱一般?
原本在里屋与菱花翻花绳的赵晗听到姜婉宁的哭喊,也冲了出来,娇纵地反驳道,“我什么时候找你们讨要东西了!姜婉宁,你血口喷人!”
偏偏姜婉宁作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哄着赵晗,“晗表妹你别急,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虽然你父亲不要你和你母亲,但是祖母与我们都会很爱很爱你们的。”
“你在乱说什么!”赵晗指向姜婉宁,余光瞥见下首沉着脸的赵川,一张小脸急得通红,“我有父亲!我不用你可怜!”
姜婉宁也急了眼,回怼道,“你父亲要是爱你,祖母会说你像个没爹的孤女吗?大姑母会天天对着祖母哭你爹不管你吗!”
姜梅慌乱地站起来,崔氏黑着脸上前去捂了姜婉宁的嘴,骂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够了!”只听赵川一声怒吼,从座位上站起来,黑着脸道,“小婿还有些事,改日再来看望岳母。”
说完便撩了袍子,独自一人大刀阔斧地往门口走去。
姜婉宁挣脱了崔氏的手,大刺刺跑到赵川面前,伸手拦了他,问道,“你是赵晗的爹吗?”
眼前的男人浓眉大眼,五官格外硬朗,身材壮硕,衣袍上用金线绣着暗纹。耕读人家既讲究谦逊内敛,又不能够过于平庸,这类看似朴实无华,实则暗藏玄机的布料便正好迎合了这些人的需求。
上一世陈清在封侯后,就十分喜欢穿这种金线暗纹的布料做的衣裳,普通棉布半两银子就能购得一匹,而这种混纺又绣暗纹的布料,却要差不多十两银子一匹。
由此可见,赵家着实是财力雄厚。
上一世只与赵川打过两三次照面,印象十分模糊。只记得绑票事件发生了没多久,赵川就与赵家闹翻了,带着那外室离家出走云游四海,直到赵晗出嫁都没露过面。
现在看来赵晗长得并不太像她的父亲,她继承了姜梅的丹凤眼和樱桃口,不过脸型倒是与赵川非常相似,是国字脸,瘦的时候看着天圆地方的非常可爱,倘若长胖则显得有些凶狠。
“是又如何?”赵川强忍着怒火,打量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她穿着一身杏黄色的衣裙,梳着小姑娘们惯用的双丫髻,五官秀丽又精致,看着便让人心生怜爱,圆溜溜的杏眼此刻正炯炯有神地望着他。
“大姑父,如果你爱着你的妻女,那请你尽早将她们接回家去,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的敬着爱着。但如果你不爱她们,那就早日说个明白,自有人愿意代替你去疼爱她们。”少女面容稚嫩,声音软糯又甜美,可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大丈夫敢作敢当,别像个妇人一般拖泥带水,扭扭咧咧,平白惹人笑话。”
赵川只觉得每个字都犹如一个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口,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给我住口!有你这么和你姑父说话的吗?!”崔氏对着姜婉宁骂道,“还不赶紧给你姑父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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