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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回家 (2/3)

日子。

又过了三年,李珟带了一个孤儿回来,那孩子瘦瘦小小的,和年轻时候的阮颜很像,两人倒是投缘,便收做义女养在膝下了,成婚多年又几经波折,但李珟待她的情义丝毫未减,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老天似乎总喜欢和她开玩笑,每每都是给一颗甜枣打一巴掌,后来……后来啊,李母那张爬满皱纹的脸上流下了两行浑浊的眼泪,坠入到了一片软绵绵的黑暗中,非但不让人害怕,还让她把那根一直崩着的弦放松下来。

林依寸步不离的照顾着李母,她大学学的是生物与化学,辅修中药,勉强算是医生。

李母身体亏空得太厉害,她一时间不敢用什么太猛的药,只用肉桂,川芎,地黄,茯苓,白术几样比较温补的熬了汤,待她醒来后伺候着喝下去。

只是……半辈子没有感受到“穷”的林依发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她手头的药就只有那么多,等这些用完了之后,拿什么去买药?

林依摁着额头,忽然想到那句话: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天色暗了下来,西巷那家唯一的小酒馆也收了摊关门打烊,不一会儿,后边角门里出来了两个打着灯的人影,远远传来一句:“忠,忠叔,我和,朦兄,先走了,您,您,早点,早点,休息。”说话那人竟是口痴。

那位“忠叔”倒是没有什么声音,大概只是摆了摆手。

个子高一点的那个人走在前面,皱着眉说:“颜婶怎么样了?昨儿个我去看她……”说着,自顾自的叹了一口气。

个子矮一点的那个口痴很快跟上来,也不太放心:“婶,婶,现在连我,都,都,不认,得了。”

几乎每天晚上都是这样,小酒馆打了烊后,他们两人都会走一段夜路来到李母家,有时候还能看见李母坐在门口等人,他们便连哄带骗的把李母带回屋睡觉,有时候郑伯生——那个口痴还会下厨给没有吃饭的李母做几个小菜,平日里闲下来了就带点衣食之类物品的给李母,帮着李母做些杂活,一来二去也就熟络了。

李母醒了一会儿,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林依就在一旁静静听着,偶尔给出一两句算作回应。说实在的,一切都自然得很,好像这中间那么多年的等待和辛苦都是一场梦,好像当初收来的那个孩子从来没有离开过,就这么在她的床前长到了那么大……

毕竟那药里有安眠的成分在,李母又实在疲惫,说着说着又睡了过去,林依轻轻地替她拉了拉被角,带上房门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修长洁白的手指间扣着两枚方才顺手从花盆里抓的小石子。

大概是在不夜城里呆久了,连带着神经都极度敏感起来,听到点动静身体的反应都比大脑快了。

“哎呦——”少年捂着额头猝不及防的叫了一声,石子打在脑门上一声闷响,听着都疼。

林依愕然抬起头。

少年粗布麻衣,长得一脸老实好欺负的样子,一只手按着头,另一只手提着灯笼,呆呆的,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大概是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定在了原地。

林依:“……”

他后面的个子高的蓝衣服少年还没有来得及看得清院子里的情况,不太确定的问:“伯生,怎么不进去啊,是……”不过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目光正和站在院子里林依撞上,顿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林依垂着眼皮往自己的茶杯里加了水,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冷冷看着这两人的反射弧能有多长。

郑伯生愣了半天问出一句:“你,你,是,谁,谁啊?”

林依:“……”她忽然更加怀念三吴了,越发觉得那小孩简直聪明的过分,如果能平安长大了指不定会是什么样子呢。

旁边那个蓝衣少年还好没有笨到离谱的程度,不过还是透着一股酸腐的书生味,规规矩矩地弯腰行礼,皱巴巴地说:“在下李朦,深夜来此,实在是冒犯姑娘了。”

郑伯生默默的想:这确实是挺有礼貌的,不过……好像抓错了重点?不应该是这颜婶的家里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一个人吗啊啊啊?

自从三吴出事,林依离开不夜城以后就换上了女装,一来是比较符合李母女儿的这个身份,二是为了圆三吴那个希望姐姐永远都漂漂亮亮的傻梦。

林依动了动嘴皮,忍无可忍的蹦出了一句:“我是林依。”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雷一样劈在了两人身上,如死一般寂静的几秒钟过去后,郑伯生张大了嘴巴正要开嗓,就被一样酸苦的东西堵住了嘴。

林依找了找身边也没有别的合适的东西把另一个人的嘴也堵上,就给了一个杀人的眼神过去,淡声说:“给你一个提问的机会,不要吵醒母亲。”

郑伯生目光下移,发现塞在他嘴里的竟然是前几日他带来给李母但李母没吃现在快要烂掉了还有小虫在果皮外面蠕动的桃子,当场脸就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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