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纪平发髻高挽、玉面丰神俊逸,与凡人不同,身上道袍霞光熠熠,不染尘埃,腰间挂着玉符仙篆。
骑龙跨虎〈云霞兽〉,真正神仙之辈,想想就像是话本小说中,那些去天宫蟠桃宴、龙华宴的仙人。
却能有幸降落到凡人之家,怪他王府君读书脑袋读傻了,差点一时间没认出来。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云华宗的仙人纪平降临府邸。
即不着痕迹消弭了知道纪平身份前的怠慢,又大肆一番吹捧。
并表示仰慕和祝愿纪平练成长生不老,居住在紫府天宫,没有烦恼,真正脱离尘俗阴谋算计,蝇蝇苟且。
纪平眼神看向王府君,目中溢彩闪过。
这货也真是个妙人。
明明满腹锦绣山河,肚里有货,却又故意蝇蝇苟且,说话谄媚粗鄙,毫无读书人傲气。
难怪能从一介寒窗穷困,做到方面之大员,管理一府数十县,百姓百万,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
“好好好,府君诗词不及仙长远矣,然亦是好词,用来形容仙长,着实贴切。”周边,不少郡中豪富,纷纷出来称赞捧哏。
那些盐铁御使、监察郡县的大吏,也是彻底对王府君服气,跟着连声道好。
宴中气氛,愈发高涨。
纪平心头轻快,顿觉大有所得。
许多修仙者,自傲自矜,极为排斥凡人,将凡人视为猪狗牛羊,随意斩杀屈辱。
却忘了自己从何而出的了。
纪平自觉修为不高,没资格,也不敢评判修仙界的种种风气。
但就他自己来看,与这些凡人,尤其凡人中的‘精英’在一堆。其它不说,心性上的陶冶,人情世故上的历练,就极为难得。
他们与修仙者,差的仅仅是灵根。
这种先天生来,后天无法改变的东西。
并不是他们比修仙者愚蠢。
许多修仙者,智慧不定能及他们。
从一介寒窗草民,成长为掌握数十上百万人生死的官员,还能上报国家,下安黎庶,八面玲珑,风生水起。
不论靠的是什么,也不比从炼气期修士,修成筑基高手来的难度低了。
都是人尖子。
“我观仙长文采斐然,非凡俗能比。嗯…”王府君靠近纪平,欲言又止。
“府君且说便是。”纪平回敬他一杯酒,显得平易近人。
“咱们山阴道的兴势山中素来有个传闻…”王府君缓缓说道。
兴势山,为山阴道最大山脉之一,长有万里余,其中素有大妖、修仙者隐匿。
自不知多少年以来,传说每隔十年,山中冥冥不可测之处,有一碧波池,池中仙翁便施法召天下文采斐然的秀士、书生参与宴会。
并在宴中歌舞诗词,若谁能夺得魁首,便可获得仙翁青睐,赠予宝物机缘。
往来百数十年,时常偶有这种传说,一梦龙宫,见仙翁抚琴弄诗。
但一觉醒来,却又不知是真是幻,好似大梦一场。
但做过这个怪梦的,后来无一例外,都考中状元、榜眼,名动天下,宴中魁首者,更能升仙了道,跨越仙凡界限。
“哦?那府君当年,可曾一梦碧波啊?”纪平似笑非笑。
他对这种稀奇传说,并不在意。
不想王府君煞有其事:“当然,我赶考时,梦中乘白马,飘飘荡荡,到了一处,见水中千丈,碧波中竟有风鸾宝阁,仙翁降驾,龙女陪衬,往来皆仙圣,骑龙跨虎、乘鹤御剑之辈。”
“嗯?”纪平来了些兴趣。
“宴中仙翁问对,以姣姣佳人为题。可惜,小可当时诗文学问尚差些火候,并未得名。”
“尤记得当时有同辈寒士孟士元举《青纱词》夺魁,名传天下,得仙翁青睐。后来听人说,孟士元骑牛入山,自此成仙得道去了。”
“宴后,依旧是神人驾白马,驮我回来,飘飘渺渺,一觉醒来,睁眼竟还在京城客栈之中,茶水未凉,好似烂柯一梦。”
王府君摇头晃脑,满面唏嘘。
“有趣,有趣。这种事,什么时候能遇见?”纪平还是第一回听说。
“嗯…每次举行都在秋闱之时,十年之期,恰在京试科举大比之时。”
“今年八月,又是一度秋闱。”
纪平摇头:“现在才二月,尚早呢,到时有时间,倒真想去看看。”
能让凡人跨越仙凡界限,蜕为修仙者,闻所未闻。
而且还能从千里万里外,将人神魂、意识摄走,又送回去,可见所谓‘仙翁’神通不小。
纪平是真想见识见识。
不过按这王府君所言,这碧波池仙宴,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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