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踢在贺管家小腿,“贵客、贵客?他妈的,昨夜动静闹的那么大,养在前院的看门狗都跑去瞧热闹了,还有哪个贵客不知道这档子事的?老子的脸早就被那畜生丢光了,还在乎几句脏话吗!”
说完,似是不解气,嗨的一声运起一口浓痰,恶狠狠的吐在了地上。那贺管家挨了一脚,却无理申辩,只得摇头苦笑。
段云逍见这李老爷子脾气太爆、说炸就炸,自己三人杵在这里实在尴尬,正想告退,就听李当忍又道:“老贺!”
“是,老爷。”
贺管家连忙答应。
“我让你去喊那小畜生过来,你去了没?”
“一早便去了,段公子使的伤药不愧是神武仙山带下来的,效用确实非凡。我去看时,见少爷身上的瘀肿已经消了不少,便让他沐浴干净后就抓紧过来。”
“哼,老子气的一晚上没合眼,他倒还有闲心洗澡换衣服?赶紧再去差人喊他!”
李当忍坐回椅子,喘几口粗气,对柳夏正色道:“柳姑娘,老子……老夫绝非护短之人,你此次出手乃是为了我家宅着想,我定不会让你受这个委屈。”正说话间,恰见一个人影在门外隐隐绰绰,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抓起茶杯掷了过去,怒道:“给老子滚进来!”
砰!
茶杯摔在门槛上,立时成为碎片,紧接着一个年轻人讪笑着走了进来,他低头看了看,惋惜道:“爹,这可是景州产的青雨瓷,一个值十五两银子呢,您这般随处乱丢,太也浪费了。”
“别喊我爹!老子没你这个儿子!”
李当忍举起另一只茶杯,眼看又要砸出,那年轻人连忙摆手道:“叔!喊您叔成么?我昨晚已经挨过一顿毒打了,您干啥还这么生气啊!”
“嗤!”
一声轻笑,却是杨云风没能忍住,笑出了声。段云逍见这李公子原本肿起老高的脸颊此时已经消下七八分,于是暗暗松了口气,同时皱眉想道,这李公子性子也太跳脱了些,明知父亲还在气头上,这般说话不是火上浇油么?
至于柳夏,此时她才看清这李公子的模样,只见他身材修长,似乎比段杨二位同门还要高上一些,五官却是比他俩都要好看多了。说实在的,那张脸蛋若是换在女子身上,倒是个美人的模子,可身为男子长成这样,无端便让人瞧了不喜。
满身脂粉味儿,她想,怪不得会把月昙当成宝贝,那般娇气的花儿,倒与此人十分登对。
“老爷,您此时虚火烧心,切不可太过动气……”
贺管家小心翼翼的从李当忍手中取走那茶杯,也不敢放在桌上,只好端在手里,“少爷确实吃到了苦头,您该训就训,可别摔东西啊,明天就是您半百大寿,摔来摔去的多不吉利……”
“贺叔说的没错。”
那年轻人收敛笑容,正色道:“爹,孩儿知错了,您别为我气坏了身子。”
“先别说你老子了,去,先给柳姑娘鞠躬道歉。”
李当忍压抑着火气说道:“你行踪鬼祟,挨打本是活该,为何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辱骂人家?你以为柳姑娘只是寻常女子、可以任你欺辱?呵,她可是神武宗弟子,若非手下留情,你此时还有命在吗?快去道歉!”
“是,孩儿遵命。”
那年轻人转身朝向柳夏,老老实实的鞠了个躬,“在下李醒狮,先前有眼不识神武山,这便给柳姑娘赔罪了。此番误会全因我贪玩晚归引起,姑娘心怀侠义,踢我一脚自然没错;而后我怀恨在心、小肚鸡肠,这才又惹来一记耳光,那也不消说了。总之,还请柳姑娘原谅我口无遮拦之罪。”
“哼。”
柳夏瞧也不瞧,径直往旁边跨了一步,显然不愿受礼。
“公子度量非浅,实令段某心折。”
段云逍无奈,先是替柳夏还了一礼,又对李当忍说道:“前辈,此事原本便是误会,眼下既已说开,晚辈斗胆,请您也勿要太过苛责李公子了。我瞧他年纪与我杨师弟相仿,爱玩原是常事,只要知错能改、错处亦是对处。”
“他已是十八岁的年纪,多少人在他这等岁数,连儿子都抱上了?”
李当忍深深看了段云逍一眼,叹道:“段贤侄,我瞧你也比他俩大不了几岁,却如此老练稳当,唉,到底是神武宗调教出的人才,我李某人是没这能耐喽。”
“罢了,既然段贤侄亲口替你求情,老子便饶你这次,再敢给我丢人现眼,瞧不打断你的腿!”
说着,李当忍瞄了瞄儿子后臀,冷冷道:“怎么样了?”
“嘿嘿,段大哥的伤药当真好用,孩儿一觉醒来,屁股已经恢复如常,眼下能坐能跳,倒显得柳姑娘那一脚留情了。”
李醒狮笑眯眯的往柳夏身边凑了凑,“咦,或许当真留情了也说不定,否则纵使仙药灵验,我的屁股又岂能好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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