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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纤心中一动,一个名字立刻从脑海中蹦出来——柳笛。没错,她一定是柳笛!不可能是别人!纤纤想起苏沐阳的那句话:“如果你认识柳笛,和她一起生活过,就绝不可能相信那些话。”而纤纤觉得,无需认识,也无需一起生活,只看到这样一个身影,她就认定那些传闻不可能是真的了。苏沐阳说得对,“纯洁”这个词就是为这样的女孩量身定制的。其他人不配拥有这个词,即使有美丽的容颜,也不可能有这样纯净的气息。现在就连她,也被这道身影迷住了。然而,一丝警惕悄然钻进纤纤的脑海。那是谁?那可是自己潜意识里的死对头啊!自己曾骂她“投怀送抱”“不知廉耻”“假装正经”“男盗女娼”,曾经无情地羞辱和伤害过她深爱的男人,她,会与自己善罢甘休吗?可是,奇怪的是,想到此处,纤纤竟发觉自己毫无一丝恐惧与退缩之意。她没有与柳笛“一较高下”的斗志,却也不惧她前来质问和挑战。如今,自己头脑中那些相互矛盾的想法尚未争出个结果,她又哪有心思去理会他人的谴责与刁难呢?
于是,她转过头,不再理会柳笛,而是再次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我想,你就是韩纤纤吧!”一个声音幽幽地传来,轻得像冬日里悄然飘落的雪花,却瞬间把周围的空气冻成了冰块。
纤纤条件反射般地跳起来。这句冷冷的招呼,一下子打碎了她的伪装,挑起了心中所有的戒备与反抗。“我知道你就是柳笛!”她毫不畏惧地盯着柳笛,声音激烈得如同汹涌的海浪拍打着海岸,“不错,我就是纤纤,是我在课堂上痛骂章玉,是我让父亲把章玉赶出校园,是我拔了章玉视如心肝的茉莉花,你准备把我怎么样?”
说完,她挑战地看着柳笛,目光如狂野的风暴。几天来所有被消磨的斗志,似乎又在瞬间被点燃,而且比之前还要燃烧得更加猛烈。她自己也无法解释这种感觉,仿佛是即将熄灭的火焰,在燃尽的那一刻,用尽自己最后的能量,释放出最鸷猛的光和热。可她却发现,不管自己怎样宣泄,对方一直用两道冷冷的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双眸如深不见底的寒潭之水,吞噬掉她所有愤怒的火焰。
“不怎么样,”柳笛终于开口了,声音仍然幽冷倨傲,“我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好,那你看吧,从头到脚的看吧!”纤纤突然爆发了,几天来所有的痛苦、不甘、委屈、无奈、倔强和反抗,在这一刻如洪水般被宣泄出来,“你好好看看,我不是凶手,也不是罪人!章玉的死和我毫无关系!难道他被车撞了,难道他丢了性命,我就应该受到谴责,受到攻击吗?是我让摩托车去撞他的吗?他打我就是不对!他就是不应该在学校教书!这几天我受够了,大家都指责我,好象我成了屠杀章玉的刽子手,而章玉倒成了无辜者。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就是因为章玉死了!谁不同情死人?谁去说死人的坏话?他死了,大家就都把他的好处想起来了。你知道吗?章玉用一条命挽救了你,否则,你在别人心目中,永远是个不干净的女人!现在,你们俩的感情倒纯洁了,我呢?难道章玉死了,他就没有过错了吗?错的永远是错的!”她突然高声喊起来,“他就是不应该打我!就是不应该教书!就是应该卷铺盖走!我没错!我爸爸没错!我们都没错!是他错了!是他错了……”
纤纤不停地,任性地,反抗地喊着,声音高亢而倔强,仿佛在用这声声呐喊做最后的抵抗,维持自己即将破碎的虚荣和骄傲,也掩盖和抑制着心灵深处那些她不肯正视和承认的东西,恰如深秋的寒风中一只受伤的孤雁,发出凄凉而悲怆的哀鸣,似乎拼命在挣脱一种无形的枷锁。只是那悲声里偶尔的颤抖,隐藏着一丝追悔和不安。
柳笛依然冷冷地瞅着纤纤,而且真的像纤纤说的那样“从头到脚地”审视和打量她。她的目光如此冷静,仿佛寒夜中冷月洒下的清辉,清冷疏离,却让人无处遁形。在这样的目光的逼视下,纤纤终于无力喊下去了。她大口地喘着气,眼睛透过额前散乱的刘海盯着柳笛,目光中依然充满了不甘和倔强。
“听说你有一个98分的作文,”柳笛再次开口了,“让我看看好吗?”
纤纤的斗志又高涨了起来。98分,那是她的又一个“隐痛”!她劈手把手中的作文本摔给柳笛,抗拒着喊:“你看吧,随便看!不要以为提起98分,就能引起我的犯罪感,你做梦!大家都说章玉心胸宽大,以德报怨,什么以德报怨!我得98分,是因为我作文写得好,他不得不给我高分。你看吧,看我的作文哪里不值98分?”
柳笛没有理会纤纤的喊叫。她接过作文本,默默地读了起来。纤纤发现,她读得很仔细,有时一句话竟反复看上三四次。于是,纤纤也借此机会“从头到脚”好好地打量一番这个别人口中“如诗如梦”的女孩。哦,她真美!那光滑美好的长发,宽阔的额头,弯月般的眉毛,明如秋水的双眸,小而挺直的鼻子,如玫瑰花蕾般的嘴唇,白皙细腻的皮肤,瘦削动人的下巴……五官精致得竟然没有一点瑕疵,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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