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场风波的主要当事人,这责任,你想躲都躲不开。我也没必要为一个给我深爱的男人带来伤害的人减轻罪责。只不过,你并非主要责任人,更不是谋害章老师的凶手,你只需承担属于你的那份责任就好,没必要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你啊,起初因为不敢面对而拼命推卸责任,现在又因愧疚悔恨而过度包揽责任。什么时候你能保持清醒,合理地承担应尽之责呢?”
“其实,我一直在找他,”纤纤低下头,避开柳笛锐利的目光,“找了整整五年。当年,我找遍了那场火灾中所有的伤者,却没有看到那双最美的眼睛。而后,我便一直在茫茫人群中苦苦寻觅那双眼睛。我曾设想过无数个我们重逢的场景,在每一个场景里,我都能凭借那双眼睛一眼认出他。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当我们真正重逢之时,他,竟然已经永远失去了那双最美的眼睛……”
“韩纤纤!”柳笛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纤纤的话语,“章老师不过是失去了他的眼睛,难道他的学识、品格、气度、风骨……所有这些美好的特质,都随着他的眼睛一同消失了吗?两个多月的时间啊!倘若你用心去感受,完全可以发现这些美好,哪怕仅仅发现其中的一两种,你都不会做出如此骄纵蛮横的举动。你爱的究竟是他这个人,还是这双眼睛?你对大哥哥的这份情感,究竟是爱,还是一个小女孩罗曼蒂克式的幻想?”
纤纤一下子被击中了,她怔怔地站在那里,脑海中如风暴般翻涌着柳笛的话语。那些质问如同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她的内心。“不,你不能否定我对他的情感,不能……”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和反抗,可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她突然想起,柳笛初见章老师的时候,章老师就是整天带着一副墨镜,冷漠孤傲的样子。她从来没看过章老师的眼睛,甚至从不知道章老师有这样一双眼睛。可是,她却依然发现了章老师的美,甚至从第一次见面时,就把章老师当作珍宝一样呵护着。而自己,明明早就见过章老师,深深地感受到他的善良、勇敢和高贵,却仅凭那一副墨镜,就否定了他是那位大哥哥的可能性。和柳笛相比,自己那所谓的爱,是多么幼稚而肤浅啊!
“可是,可是,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全盘否定我的爱!”她仍旧在为自己竭力辩解着,“你可以质疑我对章老师的情感,我也深知自己或许根本不配去爱他。然而,你绝不能否定我对大哥哥的爱,那是我心中最纯净、最美好的精神寄托,是我心中最后一方净土啊!”
她突然跑到书桌前,打开抽屉,小心翼翼地捧出那本“萱煜集”,递给柳笛。“你瞧,这里面全是我这几年写给他的话语,以及我……幻想出来的与他重逢的故事。”她的脸上悄然涌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可依旧勇敢地把话说下去,“这是我隐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我从来没有把它拿出来给别人看过。我知道我写得很幼稚,而且可能很不切合实际,可这都是我最真实的情感。今天,我把这个拿给你看,只想告诉你,我对大哥哥的爱是真的,至少是真实存在过的!”
柳笛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好奇。她接过那个厚厚的日记本。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封面上的大哥哥画像,那有着几分熟悉的轮廓让她心中一动。她用审视的目光,静静地盯着画像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她轻轻翻开本子,视线又在扉页的“萱煜集”三个字上停驻了片刻,才继续往下看。她看得很快,却并不敷衍,眼神专注而认真。看到一半后,她轻轻地把本子合上,双手郑重地递给纤纤。然后,她微微仰头,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纤纤紧张地看着柳笛,目光中充满忐忑与不安,仿佛在等待着一场审判。
终于,柳笛低下头,平静地看着纤纤。“我想,你说得很对,”她冷静而平稳地说,“这些文字,的确是很不符合实际的。”
一阵失望的泪水瞬间涌上纤纤的眼眶,她的全身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她怔怔地看着柳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她原本期待着柳笛能理解她的这份感情,哪怕只是给予一点点的认同,可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应。“你,你居然……”她的嘴唇颤抖得厉害,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泪水落下,可那晶莹的泪珠还是不听话地滚落下来,一滴一滴,打湿了手中的日记本。
柳笛急忙把日记本拿过来,小心翼翼地擦干了封面上的泪水,以防濡湿那个用彩铅手绘而成的头像。“恕我直言,”她仍旧用那冷静得毫无一丝情感的声音说道,“倘若你真的认出了这位大哥哥,不管他满身伤痕、肢体残疾,还是容颜尽毁、穷困潦倒,亦或是像章老师那样双目失明、冷漠古怪,你真的能够如同你本子中所写的那样,坚定不移地照顾他、鼓励他吗?不顾众人的反对,不理世俗的偏见,甚至不管他如何发火,如何暴躁,如何不近人情地冷落和拒绝你,你都能做到吗?”
“我当然能做到!”纤纤急忙保证,甚至攥起了小拳头,仿佛生怕柳笛不相信似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救了我,他的一切都是因为救我而造成的,我又怎么能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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