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糖油饼啃完,也到家了。
他掏出钥匙开了锁,推门进了屋,先把炉盖子打开,用煤钩子通了通炉渣,坐了一壶水后,才在三抽桌前坐下,拿出政治课本,继续复习。
虽说记忆中那些题目至今清晰地印在脑海里,但高远也不敢肯定,自己的重生会不会引发蝴蝶效应,他不敢赌这辈子的考试题目和上辈子如出一辙。
上辈子他没参加过高考,知道那些考题是因为在图书馆工作时闲着没事情做偶然翻到了考卷,并仔细研究过。
当时他心说,这题目出得也太简单了,我做也能被名校录取。
接下来九天,高远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复习功课中去,题目越做越得心应手。
偶尔还满足一下父亲好为人师的心理,挑选几道难度较高的题目请教一下父亲。
父亲也耐心解答,掰开了揉碎了给他讲解。
就连他的好哥们儿张大龙来找他出去玩,他都拒绝了。
在这种紧张的学习进度中,1977年的高考终于到来了。
12月9号晚上,听了说儿子要参加高考的母亲张雪梅也从延陵县农村赶了回来。
张雪梅下厨包了顿白菜猪油渣的饺子,算是为儿子壮行。
次日一早,高远早早起来。
吃过早饭后在父母一遍遍的叮嘱下又检查了准考证、铅笔等考试用品是否带全了。
临出发前,高跃民郑重其事将别在上衣兜里的“英雄”牌钢笔摘下来递给他,拍了拍他的胳膊说道:“别紧张,调整好心态,正常发挥就行。”
高远把钢笔接过来放进口袋里,抱了抱父亲,又抱了抱母亲,正色说道:“爸妈放心吧,我会好好发挥的。”
说完,毅然决然地转身向外面走去。
蹬上父亲的28大杠奔赴五中考点。
张雪梅的眼眶有点湿润了,挽着丈夫的胳膊,她轻声说道:“小远这孩子,给我感觉突然就长大了。”
“是啊,小远长大了,懂事了,这是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高跃民也揉了揉鼻子。
五中考点门口人头攒动。
高远把自行车停好,上了锁,打眼一瞧,考生们还真是……年龄差距巨大啊。
岁数大点的都三十好几了,年龄小的是应届毕业生。
其实这不奇怪。
高考从66年就中断了,今年恢复后,参与竞争的是从66届到77届共12个年级的学生,再加上少部分78届优秀高中生,也被允许提前参加高考。
毫不夸张地说,一共有13个年级的青年们即将走进考场。
竞争之激烈,之残酷,前所未有。
八点半钟,校门打开了。
高远随着人流走进五中。
因为之前已经来辨认过考场,他很顺利地走进教学楼,找到应试教室,经过监考老师严格的检查后才被放了进去。
一个考场21个人,共三排,每排7人,单人单桌。
高远的位置靠窗,在正数第三位。
他刚坐下,前面的同学也落了座。
一头齐耳的短发,苹果一般的俏丽面容,皮肤白皙如雪,回过头来打量高远的乔珊眼神中似有不可思议。
高远也怔住了,他心说这么巧的吗?
高考都能分到一个考场前后桌,这是什么孽缘啊?
他尴尬一笑,轻声说道:“真巧啊。”
乔珊哼了一声,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开口说道:“我没想到,你居然也参加考试。”
这是觉得我没有资格参加考试吗?
高远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儿,当即怼了回去:“你这是明目张胆地歧视我啊,我为什么不能参加考试?邓公说过了,考大学是每个人的权利。
况且招生条件早就公布了,政审主要看本人的政治表现,家庭出身、家庭成员是否在接受审查这两条桎梏早就被全面打破了。
你再拿这个说事儿的话,我是不是应该给你扣一顶和党的教育方针背道而驰的帽子?”
乔珊被高远这番诛心的话说得面红耳赤、瞠目结舌。
姑娘委屈极了,眼看着泪珠子就要掉落下来,仍强辩道:“你胡说八道,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她的声音大了些,成功引起了监考老师的关注。
“请两位同学注意考场纪律!这是高考考场,不是你们街道的菜市场,要吵架外面吵去,别影响其他考生!”
高远冲老师笑了笑,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老师,我不会再高声喧哗了,一定注意考场纪律。”
乔珊的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却也知道,高考是自己人生中的重大机遇,关键时刻违反考场纪律,万一被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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