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鸡汤,三人便早早睡去。
天刚蒙蒙亮,陆川就起了身。
昨晚那锅野鸡汤,让小萍的精神好了不少,但病根还在,得再去打点野味补补身子。
他猫着腰,轻手轻脚地从炕边摸过衣服,往身上套。
一边套一边回头瞅,生怕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娘和小萍。
大冷的天,屋里呼出的白气都能挂鼻尖上,冻得他哆哆嗦嗦地拢了拢棉袄衣襟。
正准备摸门走人,背后突然传来稚嫩又有些沙哑的声音:“哥,你又要趁天不亮去打猎了啊?”
陆川手一顿,心里禁不住嘀咕:这丫头,比鸡起得还早!
他转过身见小萍裹着被子坐了起来,揉着眼盯着他,像是心疼又像是责备。
“醒这么早干啥?再睡会儿,天还没亮呢。”
陆川走过去,把她用被子裹得更紧实。
“听见你醒了。”小萍吸了吸鼻子,声音像细线绕在他心头,“外头挺冷的,你得多穿点,别冻着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陆川笑了笑,随手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回炕上,“乖,快睡。晚上等哥回来,给你炖兔肉吃。”
“真的啊?”小萍眼睛亮了几分,声音露出几分雀跃,可紧接着又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别逞强,啊。”
“哎呀,知道了。”
陆川笑骂一声。
拉开门的刹那,一股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
他缩了缩脖子,心里暗骂一声:“咱这穷山沟里冬天真是要人老命了。”
天蒙蒙亮,山里的路格外幽静。他踩着积雪嘎吱嘎吱作响,一边搓着手取暖一边张望四周。
昨天那片灌木丛还记得,地方隐蔽,野兔爱去。
折腾了半上午,总算抓住一只肥兔子。
陆川掂量着兔子的分量,嘴角抹开一丝笑意,心想这汤炖起肯定香得让小萍连舌头都吞下去。
可下山没几步,就远远闻到空气里带着股不对劲的味儿。他脚步一顿,竖起耳朵听了听,那凄惨的哭声像根针戳进耳朵。
“谁家摊上事了?”他心里暗骂,快步往村子方向赶。
转过村口,只见张婶家里围满了人,一个个神色灰败,张婶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直嚎,“天杀的啊,让不让人活啦!”
“张婶,这是咋了?”陆川越听越糊涂。
“还能咋!”一个旁观的妇人叹了口气,“张大力那伙人逼张有财下地干活,结果老伤犯了,人都快废了。”
陆川额头上冒出股热气,拳头握了握,当真气得不轻。
他拨开人堆进了屋,看到张有财满脸煞白地躺在炕上,疼得直吸气。
“张叔,我刚从山里捉了只兔子。”陆川声音低了些,“你拿去炖了补身体。”
他之所以给这野兔。
不是因为他圣母。
而是因为,他知道张叔被这么对待,也有一部分是他的原因。
杀鸡儆猴嘛!
陆川自认为有点过意不去。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得。
“这……”张有财满脸皱纹堆到一起,像个苦瓜似的,想推辞那只肥硕的野兔。
陆川哪能让他说下去,直接打断:“张叔,您就拿着吧,跟我还客气啥?”
说着,一把将野兔塞到张婶怀里。
张婶抱着野兔,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珠子。
“川子啊,叔婶儿心里都明白,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唉,这帮人,一大清早就堵上门来,跟土匪似的……”
“婶儿,您跟我说说,他们到底啥时候来的?”
陆川眉头紧锁。
“天刚亮,鸡叫二遍的时候吧。”
张婶抹着眼泪,声音哽咽,“一进门就嚷嚷,说有财装病逃工分,这个月的工分一分都不给。”
“有财跟他们解释,说是老毛病犯了,腰疼得直不起来,可他们哪听得进去啊!”
张婶说着说着,激动起来,声音也高了几分,“张大力那狗日的,还放狠话,说要是再不去上工,就让俺们全家都别想在队里混了!你说说,这不是要逼死人吗?”
张有财苦笑着摇摇头,一脸无奈,“唉,川子,家里就指着我挣那点工分,要是没了工分,一家老小可咋活啊?”
陆川听得火冒三丈,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心里暗骂:这帮狗东西,就知道欺负老实人!
“张叔,您别担心,这事儿我肯定帮您出头!”陆川咬着牙,恨不得立马冲去找王革委算账。
“川子,你的好意叔都明白。”张有财摆摆手,“可你家里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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