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江风呼啸,河边的芦苇荡被吹得“滋滋”作响。
我和齐斌跟在廖文华身后,沿着江景风光带走了很远,随后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来到一处破旧的院落前。
院墙上的石灰早已剥落,露出斑驳的红砖,院门歪斜地挂在门框上,发出吱呀的响声,像是某种无声的哀叹。
廖文华推开院门,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们立马搬起路边的石块垫脚,趴在院墙上窥视。
院子里堆满了杂物,凌乱的不象样子。廖文华此时自顾自低着头,径直便快步走向了屋内。
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女声,像刀子一样刺破夜的寂静:“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去外面野了是吧?你这个狗东西,整天吃喝家里的,还有本事出去玩!”
我们悄声来到了房间背后的玻璃后偷听着。
廖文华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怯意:“妈,我去捡废品赚钱了...”可以听出,他这声“妈”叫得有多么不情愿。
“捡废品?还赚钱?就你?你觉得我会信吗?肯定是去哪里玩了,整天就知道偷懒!”
女人的声音充满了讥讽,“还不快去给你弟弟洗脚!他等半天了!”
廖文华应了一声,转身走进一间昏暗的房间。
我和齐斌绕到窗户边,透过脏兮兮的玻璃往里看。
房间里,廖文华正蹲在地上,手里端着一盆热水。
他的弟弟——一个十岁左右胖乎乎的小男孩,正坐在椅子上,一脸不耐烦地晃着脚。
廖文华小心翼翼地将弟弟的脚放进盆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品。
“水太烫了!”弟弟突然一脚踢翻了水盆,热水溅了廖文华一身,甚至有几滴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却没有任何不悦,只是默默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脸,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再去打一盆。”
我和齐斌的拳头同时攥紧。齐斌的呼吸变得粗重,眼中燃起怒火,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出声。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浓烈的酒气。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把戒尺。他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浑浊而凶狠。
“小兔崽子,你他妈是废物吧?连洗个脚都不会?”男人粗声粗气地骂道,手中的戒尺毫不留情地抽在廖文华的背上。
廖文华的身体猛地一颤,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默默地捂着背,沉默地接受着眼前的一切。
那个胖弟弟坐在一旁,不仅没有阻止,反而笑嘻嘻地看着,仿佛这是一场有趣的表演。
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包大辣片,满口油光,眼神里满是戏谑和冷漠。
“整天就知道偷懒,养你有什么用?”男人一边骂,一边继续抽打,戒尺落在廖文华身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后妈站在门口,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
“打得好,让他长长记性!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不知道干活就知道玩,给我往死里打!”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像是刀子一样割在廖文华的心上。
廖文华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痛苦。
他知道,反抗只会换来更狠的毒打,而顺从或许能让他少受点苦。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突然,男人一脚踹在廖文华的腰上,将他踢翻在地。
廖文华闷哼一声,挣扎着爬起来,逃也似的跑进了院落。
院落里的西北角上有一个敞开式的狗笼,他就那么惊恐地趴在了里面,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困兽,蜷缩在角落,身体微微颤抖,绝望而无助。
狗笼里铺着一条破旧的被子和褥子,上方搭着一块歪歪斜斜的雨棚,显然是廖文华自己用几根木棍和塑料布勉强拼凑而成的。
雨棚的高度很低,勉强能容下他蜷缩的身体,边缘还挂着几片枯黄的树叶,随风轻轻晃动。
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往往会有自我保护的意识。
他下意识地冲进院子,躲进狗笼,仿佛那里是他唯一的避难所。
多么讽刺啊,这个家对他来说,竟没有一处真正属于他的容身之地,甚至连“狗笼”都成了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这一刻,我才突然想明白,这里就是廖文华的“房间”——一个连狗都不如的栖身之所。
后妈见状,尖声笑了起来。
声音刺耳得像刀子划过玻璃:“哟,还知道躲啊?长本事了啊!你他妈就是条狗,一条没用的野狗!我看你还给我偷懒出去玩!”
说着,她一把夺过男人手中的戒尺,对着笼子就是一顿猛烈的敲击。铁栏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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