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线透过铁窗斜斜地洒进来,在水泥地面上织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我伸了个懒腰,难得睡了个安稳觉——在这里至少不用担心有人半夜摸进来捅刀子。
嘉婕事件总算有了转机,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松动了几分。
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年轻警员端着搪瓷缸走进来,热气腾腾的白粥上漂着几片咸菜。
“趁热吃吧,“他语气温和,“局里食堂刚熬的。“
我捧着搪瓷缸,热气熏得眼睛有些发酸。
这缸子跟家里那个一模一样,都是牡丹花的图案,边沿磕掉了一块漆。
前世在监狱,母亲每次探监带的粥也是用这样的缸子装着,只是等我拿到时早就凉透了。
“谢谢叔叔。“我低头喝了一口,米香在舌尖化开。
警员站在门口没走,目光在我手腕的红痕上停留片刻,叹了口气:“你跟我儿子差不多大...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孩儿是怎么想的,哎...“
我装作没听见,专心对付碗里的白粥咸菜。
按程序,我这个年纪的嫌疑人早该被监护人接走了,但案件性质特殊,还在等法制办核准。
不过无所谓,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去少管所蹲几年——比起前世眼睁睁看着家破人亡,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铁窗外传来早操的广播声,应该是附近的学校。
我忽然想起廖文华,这会儿他应该已经到学校了。
按照我交代的,他得去找夏老师说明情况。
虽然不敢保证夏老师一定会帮忙,但眼下能直接介入这件事的,也只有他了...
办公室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窗台上的君子兰在晨光中舒展着叶片。
廖文华站在办公桌前,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夏老师心上。
“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夏老师猛地拍案而起,茶杯里的水溅湿了案头的教案。
他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太阳穴,“黄兴那小子...虽然行为过激了些,可他才十二岁啊!“
廖文华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夏老师,兴哥他...真的是为了保护我和他妹妹嘉婕...“
“我知道。“夏老师深吸一口气,低头沉思了起来,似乎在思考怎么办。
“你先回去吧。“不一会儿,夏老师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锐利,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先好好回去上课吧,注意自己的伤口,你看那绷带缠的,有什么需要的你来找我,放心,你们即将就要成为我的学生了,我不会放下你们不管的!“他的语气坚定,不容一丝拒绝。
等廖文华退出办公室,夏老师沉思片刻。
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张秘书,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处理一下...”
与此同时,棉纺场的一个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父母昨晚在派出所门口等了许久,却始终没能见到我,只得无奈回家。
仅仅睡了几个小时的他们,此刻面对场办人员的责难,显得心力交瘁。
他们的眼神空洞,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助。
“你们夜校考试又没过,“办事员翻着档案,语气冰冷,“按照厂里规定,连续三次不及格就要开除。“
他说这话时,余光瞥向角落里的余主任。
余主任慢条斯理地品着茶,杯中的龙井舒展着叶片,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余主任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在我爸妈身上游走。
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我们真的尽力了...“母亲的声音细若蚊呐,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那件褪色的蓝布衫还是去年厂里发的工装,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
“尽力?“办事员“啪“地合上档案夹,冷笑像一记耳光抽在父母脸上.
“你们儿子在外面闹出这么大的事,现在整个棉纺厂谁不知道?“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现在全厂的人估计都知道了吧,考试又没过,你们家还有什么脸说还想要什么机会?“
父亲听到这话,佝偻着背越发下沉了,像一株被风雨摧折的老树。
他的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脑海中都是昨晚在派出所门口蹲到凌晨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回——铁门紧闭,警灯闪烁,儿子就在那扇门后,他却无能为力。
“兴儿...他才十二岁啊...“父亲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是我没用,连自己的孩子都管不住...“
母亲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