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青坐在院子里想了一夜,决定等母亲醒来之后亲自问问。
因为他觉得这事可能跟林听栀有关,甚至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林铁军的儿子。
那样的话李建军岂不是当了十八年王八?
如果一切如郭小芳所说,那么他们家遭排挤也是说得过去的。
陈翠莲早晨起来,看见儿子眼睛通红地坐在院子里发呆。
猜到儿子昨晚一夜未眠,心疼地说道:“墨青,吃点东西赶紧去睡觉,白天不会有事。”
李墨青踌躇了半天,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地说道:“妈,我问你一件事,有人跟我说,爷爷奶奶厌恶咱们家,就是因为我不是老李家的种。
妈,我已经长大了,我想知道真相。”
啪,李墨青脸上挨了一耳光,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二次挨揍。
陈翠莲一言不发地踮起脚拧着他耳朵朝屋里走。
“跪下,给你爸磕头!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爸刚死,你就说这种忤逆的话。
你就是我和你爸的儿子,要是在听别人风言风语地瞎说,你就别认我这个妈了。”
李墨青看母亲的态度坚决,心里的疑虑也消了不少。
其实他一直在琢磨另一个问题:如果他是林铁军的儿子,干嘛林铁军还鼓励林听栀跟他谈恋爱。
能做到派出所所长这位置上的人绝对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陈翠莲逼着李墨青跪在李建军遗像前,让他自己跪着好好反思。
自己则是撸起袖子,卷起裤脚跑到外面叉着腰骂道:“那个挨千刀的乱嚼舌根,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了她的嘴。
晚上我让我们家建军去找你.......”吧嗒吧嗒骂了半天。
这是李墨青第一次见母亲像个泼妇一样的骂街,这事多年以后李墨青和林铁军聊起来,两人都大笑不止。
用林铁军的话来说就是:这一刻陈翠莲才真正的融入农村,有了农村妇女的泼辣和狠劲,但也只学到了一点点皮毛。
一直跪到中午,李墨青再三保证不胡思乱想,陈翠莲才让他起来。
吃过饭,李墨青喊上李权两人去县城,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事。
按照流程,不开工不可能给钱,付刚这种人一看就是唯利是图的老油条,怎么可能提前支付工程款?
当时的自己也是为了在村民面前装一下大尾巴狼,脑子一热就把钱接了。
到了县里,付刚安排一辆吉普车带着他俩去现场勘察要拆迁的地方。
路上问了司机:房子是老三线建设时候盖的砖混结构,现在年代久了,上面的担心遇到地震这种自然灾害,危害非常大。
包括电线老化,上厕所,洗漱都不方便。
为了提升县城的新形象,市里决定在平安县先搞个试点,成功的话就权势推广。
所以现在的付刚压力很大。
到了现场一看,都是六层的红砖房,拆除难度不大,仔细核算了一下应该有钱赚。
李墨青上楼转了两圈,发现四楼有人住的痕迹,开始以为是流浪汉。
推开门一看,屋里收拾得很干净,一对年迈的老夫妻住在里面。
陈设捡漏,唯一的家具就是床,唯一的家用电器可能就是床上放着的手电筒。
墙面被烟熏得认不出当初有没有刷过石灰粉。
见李墨青进来,老人提着菜刀站起来情绪激动地道:“我们是这厂区的老职工,谁敢让我们住的地方,我就跟他拼命。”
看着情绪激动的老两口,李墨青赶忙退了出来,做了个道歉的手势,对着二老笑了笑表示歉意。
询问司机这是什么情况,司机才说:这里面像这种住着不走的老懒还有四五家。
但是最难的是拆卫生院,卫生院每天都有一个老头蹲在住院部的走廊上。
死活都不走,而且老头身边还随时跟着两个保姆,据说老头的儿子是大领导,市里都拿他没办法,别说是县里。
李墨青心里了然了,难怪没人敢接这活。
不赚钱还容易得罪人,这里面这些老人,谁敢动?但凡谁出点事,不仅拆迁干不了,还要赔得底朝天。
李墨青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说道:“钱真的不好挣啊。”
这下可把李权急坏了,不停地追问李墨青,他是法人是不是要坐牢,说完把两万块钱从包里拿出来递给李墨青,死活都不愿意拿。
“你说你这孩子,你非要接这种事干嘛,叔去坐牢倒也没啥事,只是我两个女儿,尤其是大丫头今年初中刚毕业,以后可咋办。”
“权叔别说了,这事要是成不了,千灵的后半辈子我负责。”李墨青夸下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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