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仁声轻缓,“你——真是如此觉得?”
萧星纬郑重的点了点头。
真心与奉承其实都很明显,此时无声胜有声。
自那之后,军营中关于戴思谦的传闻越传越奇——
开始是说她文武双全,百步穿杨,后来甚至有人说她是冠军侯转世。
连站在她身旁的晋国公紫衣都暗淡了三分。
某日,天降异象。日月星辰,悉数隐匿。
天地间唯有赤红之霞,犹如鲜血染就,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营帐内,萧星纬带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他们的火药库所在方位,我找到了。”
戴思谦有些诧异,“你如何的得知?莫非——”
“里面有你的人?”
怎么可能!萧星纬不过进去悍匪老巢一次,如何能将人安插进那密不透风的高墙之中?
萧星纬淡淡开口,“算是。”
那日萧星纬在悍匪屋子中,有一身形瘦小的男子前来倒茶。
看着不过十几岁,他脸上却有一道恐怖的疤痕。
萧星纬注意到他的手上有多条疤痕,像一条条蚯蚓一样攀附着。有的已经溃烂,有的已经愈合,有的还残留血迹,似是新伤。
萧星玮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茶杯,收回了探查的目光。
临走时,萧星纬与那人擦肩而过。萧星纬眸色幽深看向他,那人躲躲闪闪,端着盘子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后来萧星纬在后山打猎,恰好遇到了那人。
一番交谈后得知,那人名唤阿七,是某个悍匪绑来的村妇生的孩子。那村妇性子刚烈,多次想要刺杀悍匪,那悍匪一怒之下将其杀死后扔进江中。
她的儿子自然也没好果子吃。阿七被安排为最低等奴隶,每天做着些脏活累活,动不动就被管事的打骂。
直到有一天他去端茶送水时,溅到那架子上的一本的古书。
秦三爷大怒。
那一天,他已经数不清楚自己挨了多少板子,只记得那种口中弥漫着血腥味的感觉。
他想不通。只是一本书,为何会让一向很少惩罚下人的秦三爷如此盛怒?
后来才知道,那本书下,暗藏玄机。
萧星纬略微垂眸,沉吟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你?”
阿七有些着急,“我真的没有骗你!你……你若不相信,找人去一探便知。”
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还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过,这也正说明,流露的都是真情实意。
萧星纬眸光幽暗,转过身看向他,“所以,你想要我帮你逃出去?”
那少年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眼中尽是渴望与祈求,倒是像一只不想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你...你和他们不一样。”
萧星纬轻笑,“如何不一样?”
“你敢违逆秦三爷。他们都不敢,我们也不敢......”那少年声音越说越小。
萧星纬望向天空,一只雄鹰展翅高飞,越过那最高的山峰飞向他看不见的远方。或许,世上没有他不敢违逆的人吧。
戴思谦听完微微蹙眉,“他的话,未必可信。”
萧星纬垂了垂眸,“嗯,知道。但如今除了以身入局,再无他法。”
戴思谦略微思索一阵后道,“如果他们火药数量庞大,我们恐怕无法全部使其受潮,除非——”
萧星纬接过她未曾说完的话,“除非,上天开眼。”
戴思谦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金钱龟壳,她坐于地面,双眸紧闭嘴中轻声念了几句话。随后将那龟壳举起用力摇晃,铜钱与龟壳碰撞的传出一阵沉闷的声音。
三枚铜钱掷于地面,戴思谦的手轻拂过铜钱,她双唇紧闭,面色凝重。
“阳数为吉,阴数为凶。双阴......”
“山穷水尽,艰难重重,险山恶水,是为——大凶。”
萧星纬眸光尽是危险之色,冷冷开口道,“大凶又如何?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戴思谦默默将龟收起,抬眸道,“我奇门遁甲之术学得不精。左右不过是个卦象罢了,既然我们连死都不怕,阎王又能奈我何?”
倒也不是萨仁不想学,而是她的师傅不肯教。她的师傅说,以她的资质若是继续深造,可算天机,算国运。但带来的反噬,纵使华佗转世,也无可奈何。于是师傅便不教了。
夜黑风高。
萧星纬与萨仁二人身着夜行衣在寨子墙壁周围游走。
萧星纬身子轻轻一纵,便翻上墙顶。他半蹲着望向萨仁,缓缓向她伸出了手。
萨仁仰头望向他,清冷的月光尽数洒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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