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赴任之地,元妙仪对萧云樾为什么弄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已经有了三分猜测。
事急从权,何况他是兄长之友,元妙仪扶住已经有些站不稳的萧云樾靠在她白日里歇息的美人榻上:“白芷,冬夏,进来。”
她素来不喜欢屋中有人,所以值夜的侍女们通常都歇息在内室外的次间里。
白芷和冬夏一进内室发现有个陌生的男子在榻上,当下也是一惊,差点叫出声来。
只是她俩见元妙仪神色镇定,不像是受了什么伤的样子,这才忍住了即将出口的叫声。
元妙仪见白芷二人冷静了下来,这才开口吩咐道:“白芷,你去请许医师来,记住,只能让他和他的那个小孙子一起来。就说我摔伤了手臂,请他多带些止血化瘀的药来。冬夏,把崔嬷嬷她们都叫到我房里来,悄声些,别惊动了庄子里的旁人。”
白芷和冬夏都是她身边顶贴心的人,随她身侧多年。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见她吩咐下来,俩人立马躬身应是,急匆匆的出去了。
元妙仪从箱子里找了件厚实的貂裘,先给萧云樾披上。萧云樾抬手想挡:“我身上都是血……”
怕弄脏了你的裘衣。
元妙仪见他嘴唇都因失血和寒冷泛白了,手上温柔又不失强硬地给萧云樾披上了裘衣道:“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已经是初春了,还好崔嬷嬷怕山间寒冷,在箱底给装了几件厚实的衣物。
裘衣的包裹止住了萧云樾身上热度的流失,他见元妙仪将衣服给他披好之后,便退到了屋内离他远一些的位置上,心知今日之事他鲁莽极了。
大燕虽然民风开放,男女之防也并不严苛。但像他今日这样夜闯小娘子的内室,若是一不小心传了出去,将会对元妙仪的清誉十分不利,当下心中便生出了三分懊恼,七分自责。
想来元令珩将玉佩给他时也没想到元妙仪会前来此处,否则以元令珩对这个妹妹的上心,一定会另想办法。
元妙仪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小侯爷不必自责,让你前来此处避难的是我兄长,他尚不知晓我来了此处,何况是你。”
很快,冬夏就和住得离她近些的崔嬷嬷还有菘蓝,杜若便匆匆地赶来了。
崔嬷嬷乍见内室多了个男子,也是吓得不轻。只是见元妙仪镇定自若,知道自家姑娘行事素来稳妥,便强忍了心中的惊慌。
元妙仪知道萧云樾此行关系重大,行事须得隐秘低调,不好向她们解释萧云樾的身份。只说是兄长挚友,不知她们在此,来此避难。
她们都是元妙仪的心腹,自然明白此事事关元妙仪清誉,须得再谨慎小心不过。
萧云樾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多亏了他那副自幼习武的好身板了。此时略微放松下来,便有些支撑不住了。
元妙仪吩咐崔嬷嬷去准备热水,菘蓝去东梢间找几件他兄长的衣物来,冬夏去支个炭盆前来。
萧云樾强撑着说道:“我还有个近卫,同我在京郊外失散了,此时不知去向。”
元妙仪会意地点了点头道:“我会派出人手去找的,小侯爷且安心养伤罢。”
冬夏和菘蓝很快就回来了,屋内支上了炭盆,渐渐地暖和了起来。
正说话间,却见崔嬷嬷去而复返,脸上还带着一点惊慌之色:“姑娘,二门上的来报。说是前头来了好些官兵,说他们是巡检都司的。怀疑庄子里有逃犯潜入,奉命前来搜查。”
萧云樾没想到为了他手上的证据,对方已经如此不择手段,连巡检都司的人连调动了出来。
怕连累元妙仪,萧云樾正想着从这里翻出去进入后山需要多久,就见元妙仪倏地站了起来沉声道:“嬷嬷,替我梳妆。菘蓝,去取我的帏帽来。冬夏,你去外面替我传话。”
元妙仪微微眯起眼睛,惯来温柔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凌厉来。她一字一顿道:“今日没有我的吩咐,别说是巡检都司的,就是武侯司的人来了,也不准进内院。”
巡检都司的人是夜半时分接到的命令,命令还是由直系长官亲自下达的。说是有逃犯于京郊逃窜,让他们配合追捕。
奇怪的是,这条命令并没有正式的文书,甚至巡检都司的十二支小队,也只调动了他们一支。
其中的一个巡查凑上前去问巡查长:“老大,我们这追查的是什么人啊?这,既无文书,也无手令,轻易出城,不大好吧?”
那巡查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什么都要知道,这巡查长不如你来当可好?”
那巡查见上峰神色不对,摸了摸鼻子,退回到队伍中去了。
暴雨天里,追查行踪可是个苦差事。萧云樾留下的那点血迹,早就被大雨冲了个干净。
见附近只有福田庄一个看上去能藏人的地方,巡查长当即派人前去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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