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止珩!
朝颜心中暗道不好。
然而,就在下一瞬,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威严声音。
“住手!”
所有人都被声音惊到,齐刷刷回头看去。
芳草和竹青两个人一左一右搀着老夫人走进门来。
这位沈老夫人是夏有乾的嫡母,原是临安伯爵的嫡女,嫁到夏家做了当家主母。
可惜,她命中子女缘薄,唯一的嫡子也在二十岁那年故去。
再后来,才有了夏有乾当家。
夏有乾娶妻之后,老夫人就将管家对牌交到了现在的大夫人手中。
平素,只吃斋念佛,鲜少管事。
芳草刚才远远瞧见大夫人带着李嬷嬷还有几个家丁气势汹汹的往玉兰院来,便心道不好。
这么多年,大夫人对她们不管不问。
她料定,她们是来找茬的,慌忙去求了老夫人前来。
夏老夫人虽不管事,却是个明事理的,听了芳草的话,便答应同她来看看。
还真叫她瞧见了热闹。
芳草扶着老夫人在院子中的石凳坐下。
大夫人脸色不好看,带着李嬷嬷过来行礼,朝颜也跟过来行了一礼。
大夫人强打起一个笑容来,“母亲,您今日怎么得空出来?”
“我不来,也不知道你把家管成这个样子。”
沈老夫人的话说的不客气。
她母家是五代贵族,她们这样的大家族中最要紧的就是一团祥和,闹得鸡飞狗跳,传出去只会叫人笑话。
大夫人故意将事情说小:“原只是丢了个小物件,不打紧的,这些不懂事的小辈劳烦您来,着实该罚。”
“不打紧的小物件?”
沈老夫人哼声,“那要劳师动众的来搜小姐的闺房?!”
“我们夏家三位小姐都还没有议婚,就有一个要背上窃贼的名声,日后还有什么好人家来提亲?”
沈老夫人几句话就将大夫人噎得说不出话来。
沈老夫人睨了一眼跪在大夫人后面的朝颜,又道:“三丫头刚才的话说得好,夏家的家训就是清清白白做人。”
“三丫头,我只问你一遍,你见没见过二丫头丢的香囊?”
大夫人既说是丢了东西,为显公允,她自当问过。
不待朝颜开口,芳草跪下就道:“老夫人,我家小姐绝不会偷窃,莫说是一个香囊,去冬数九寒天最冷的时候,我们屋子里没有炭火,小姐也是硬生生挨过来,手上生满了冻疮,到现在还没好全。
最难的时候,我们连一块炭都没偷过,何苦现在要去偷一个香囊,难道说她那香囊是凤凰毛做的?”
沈老夫人对这个庶孙女没有多少印象,一年到头,不过中秋和过年会见上两次。
夏朝颜既不是嫡女,也不是最出挑的那个。
沈老夫人关注不到她也属正常。
但大夫人却确确实实是她的嫡母,身为嫡母,竟然连女儿房中的炭火都分不均匀,传出去岂不叫人说他们夏家管家无方。
“三丫头,你上前来。”沈老夫人唤她。
李嬷嬷神色慌了。
玉兰院中的吃穿用度向来是给的最少的,府中众人层层克扣,到夏朝颜手上便剩不了多少。
她一直都知道。
也正因为从来没有人过问,她才敢克扣的越来越明目张胆。
朝颜走到沈老夫人身边,一阵风吹过,将她身上的单衣吹起,整个人于风中骨瘦如柴。
沈老夫人微微蹙眉,拉起朝颜的手一看,十个手指又红又肿,骨节处都裂了血痕。
虽只是庶女,到底也是夏家的女儿!
她气急狠狠一拍桌子,“只当我老了,不管事了,便有奴才贪了主子、小姐的用度,日后就是骑到主子头上撒野,也未可知,等我死了,有你们作践这个家的时候。”
沈老夫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当下就吓得大夫人抹起眼泪。
“母亲这话便是怪儿媳没有管好这个家了。”
沈老夫人不劝,也不理她说的这话。
沈老夫人不发话,就没有人敢去递这个台阶。
气氛一时僵住。
李嬷子见状,连滚带爬从人群中出来,“老夫人莫要责怪夫人,这玉兰院的日常开销用度,都是我在管,是我疏忽了三小姐的事情。老夫人要罚就罚我。”
夏朝颜凉凉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嬷子。
她是大夫人的陪房,若大夫人后面日子不好过,她日子也难过。
不如现在先认罪,等大夫人来日翻身,还能记得她今日救急的好。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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