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对岸寨子临风而立,流寇进进出出,戒备有序。
眼前尸横遍野,血腥味夹杂着河泥的辛臭,让夜凝紫吐意阵阵。
她伸手捂住口鼻,将吐意生生咽了回去。
直到一位壮汉惊叫道:“大哥,这里有人……”
夜凝紫当机立断,他话音还未落,便一枪刺来,让他再无声息。
那领头的似乎察觉到不对,抡起大刀,缓缓向夜凝紫走来。
夜凝紫立即握紧手中长枪,一跃而起,趁其不备向其刺去,她身段轻盈如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近了其身,谁知他竟一刀挡了回去。
夜凝紫见扑了空,一颗心顿时吊了起来,那人力气很大,绝不能猛攻,只得智取。
“女人?”他将刀扛在肩上,嘴角上扬,发出淫笑。
夜凝紫死死盯着他那张黝黑面容,仔细地找寻着一丝破绽。突然,身后传来鼓角阵阵,那壮汉一愣,夜凝紫一咬牙,找准时机,又向他刺来。
这一次他虽躲过了致命伤,却还是被刺穿了左肩。他瞬间反应过来,抡起大刀便向夜凝紫砍来,不过到底是受了伤,未有先前之快,被夜凝紫轻易躲过。
“郡主小心!”
夜凝紫循声望去,见是团练使夜江,一颗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江伯伯!”她激动道。
夜江也是夜氏族人。当年夜昇要领全族入朝参军遭到了夜氏众长老的反对,他便集结了族中年轻之人,纷纷参军入伍,夜江便是第一个追随他的。
只见夜江一剑便刺中了他的脊背,夜凝紫又趁机刺中了他的小腹,二人终是合力将他击倒。
“列阵!”只听夜江一声令下。
大军一入,战马嘶鸣,角声何烈烈!疆场厮杀,生死有命,火烧营寨,威猛不存。
夜昇平日治军严明,西北军战力并不逊色,加之夜江带兵来救,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那群流寇逐渐败下阵来。
夜凝紫见这群流寇唯有为首几人使大刀,其余大部皆使长枪,与南安官枪如出一辙。
她心中起疑,便立即抓了一个问话,见为首几人以全部抓获,当即喊了停战。
听那人说,这流寇原是南安官军,可北狄打过来时,将军畏敌叛逃,扔下他们为朝廷所通缉。
他们的家乡已为北狄攻陷,又不敢南下,所幸追随了土匪,到处混口饭吃。
夜凝紫见他们作战熟练,列阵有序,便动了劝降之意。她来到为首之人身前,问道:“我观壮士武功卓绝,何不投靠我军,也好有个用武之地。”
夜凝紫原以为会被他一口拒绝,毕竟为匪多年,一朝招安,哪有这么容易?
谁知她竟被他一语惊住。
只听他问道:“能吃饱饭吗?”
见她不语,他又看向身后的弟兄们,追问道:“能让他们都吃饱饭吗?”
夜凝紫对上那双星眸,那人的眼神顿时已失先前威猛,眼底尽是期待与渴望。
“能!”夜凝紫厉声一喊,响彻云霄。
她不明白,这世道怎会如此。有谁愿意生来为匪?若不是朝廷无德,官逼民反又哪儿来的生灵涂炭?
“我以镇远大将军夜昇之女的身份向你们保证,日后只要有我夜凝紫一口饭吃,便绝不会饿着你们!”
她望着江边血色片片,热泪盈眶。她后悔没有早些追上他们,这样他们或许便不会死了。
溪水潺潺,韧草青青,红迹斑斑,清风携着水气缓缓带走血腥,似是清理着这狼藉一片。
夜江见夜凝紫心事重重,便轻拍着她的肩,道:“郡主何必担忧?胜败乃兵家常事,战死于此,乃是他们的命数。”
夜凝紫始终垂眸,目光呆滞,神色暗淡。
“真的是他们的命数吗?”她心中默想,“是我没护好他们。”
她在心里暗暗思忖,今日之结局,皆是她在军中无军威,也我军职,空有一根羽箭,难以服众。
领军便如同宫斗一般,空有高位却无实权终会山倒,唯有将权力紧紧握在手中,才能令众人臣服,才能护住欲护之人。
日后她定要拼死争权,揽住军威,护住亲人,护住将士们,不负此生。
回望碧水边英魂不灭,血水东流!铁血丹心,成土犹荣!
入营,军令状白纸黑字,冯都统被夜昇下令军法处置。
只是夜凝紫未想到,夜江竟也会遭到贬斥。夜昇罢免了他团练使的官职,贬之后军。
夜凝紫不解,找兄长问了缘由,才知原是夜江未得军令,擅自盗了羽箭出征所致。
“父帅,”她扑通一声跪在了父帅面前,“江伯伯是为了阿紫,是阿紫任性,险些丢了性命,幸有江伯伯所救,请父帅惩处阿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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