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者的步履渐渐迟缓,其气息亦稍显紊乱,显见是一路劳顿奔波,再加上幼虎挣扎,身已疲惫不堪。
他口中所言之语,如一道灵光,瞬间照亮了丁胖子心中的疑惑。
原来,在这西来寺中,行者食肉并非毫无节制。
一旦修至凡人境五重,便需严守这戒荤之规,不得再沾染肉食。
丁胖子暗自思忖,照此情形推断,悟身罗汉定是早已洞察这行者的违规之举。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悟身罗汉却一直隐于暗处,未曾出面制止。
要知道,在这佛门净地之中,倘若发现有弟子有破戒之行径,理应立即出声喝止,以正佛门纲纪。
难道是悟身罗汉另有深意,不欲让这行者知晓他已在此处暗中观察?
丁胖子沉思良久,终是摇了摇头,暗自叹道:“罢了罢了,无论此事背后藏着何种隐情,皆与我无甚关联。我只需一心向道,达成自身之修行目的便足矣。”
恰在此时,丁胖子敏锐地捕捉到那渐近的脚步声。
刹那间,他运起周身之力,伸出一根扁担,往他双腿间一插,触不及防间绊了他个倒摘葱。
“嘭!”
一声沉闷而巨响的撞击之声骤然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的山林。
这一切皆是丁胖子蓄意而为。
凭借着他那精湛的听声辨位之术,早在行者靠近之前,便已清晰地察觉到其踪迹。
故而,他巧妙地运用扁担,给了这行者突如其来的一击。
那行者本一心只顾赶路,丝毫未曾防备会有此等变故。
这猛然的一击,让他眼前金星乱冒,头晕目眩,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稳。
愤怒之火,瞬间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何方狂徒,竟敢如此大胆,偷袭洒家!”行者怒发冲冠,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他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犹如一只被激怒的猛兽,四下搜寻着袭击者的身影。
当行者低头望去,却惊异地发现,眼前站着的竟是一个面容清秀,看上去颇为稚嫩的小沙弥。
他的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深知自己已然触犯了西来寺的清规戒律。一旦此事被揭露,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就算不至于被逐出西来寺,那也必定难逃一顿严厉的杖责惩罚。
“阿弥陀佛!实在是罪过罪过,师兄,您可安好?小僧乃沙弥尼院的僧人,此番前来后山,只为砍些柴薪,以备冬日之需。”
丁胖子双掌合十,佯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语气中满是愧疚与惶恐。
“你……”行者上下打量着丁胖子,环视一下四周,心中的紧张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他暗自思忖,此地似乎只有这小沙弥一人。
看这小沙弥年纪轻轻,只要稍加恐吓,量他也不敢将此事宣扬出去。
“哼!谁管你是来做什么的!你这沙弥尼院的小崽子,眼睛长到哪里去了?没看到洒家在此路过吗?信不信洒家现在就打死你!”行者恶狠狠地瞪着丁胖子,口中吐出的话语犹如寒冬的凛冽寒风,充满了威胁之意。
丁胖子心中暗自鄙夷,面上却不动声色。
思忖,这行者如此粗鄙无礼、心性乖张之人,竟也能踏入西来寺的大门。
看来,这西来寺的收徒之规,或许并非如自己先前所想象的那般严格苛刻。
又或者,此行者平日里善于伪装,在众人面前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本性。
“师兄息怒,小僧实在是无心之失,还望师兄海涵。不过,小僧适才见师兄背上背着一物,不知那是何物?”丁胖子微微低头,脸上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神情,目光缓缓移向行者背后的幼虎,接着说道:“看它似乎受伤颇重,实在是可怜至极。”
此刻,那幼虎的眼中确实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它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哀怨,看上去仿佛有着灵性一般,令人心生怜悯。
“你这小崽子莫不是疯了吧!这不过是一只低贱的畜生罢了,你竟敢在此戏弄洒家!此事与你毫无干系,速速给我滚开,否则休怪洒家不客气!”行者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他看了看背后的幼虎,又狠狠地瞪了丁胖子一眼,恶语相向。
面对行者的凶神恶煞,丁胖子却神色平静。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行者,缓缓说道:“师兄,您此言差矣。佛经云:‘众生平等,无有高下。’世间万物,但凡有生命者,皆有其情感与灵性,我们理应以慈悲之心相待。小僧见师兄带着这受伤的幼虎,起初还以为师兄是要将它送去救治,以彰显我佛门的慈悲为怀。然而,如今看来……”
丁胖子说到此处,语气陡然一转,目光变得冷峻而犀利,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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