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适仿若没听到般,径直下了楼,踩在最后一节台阶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谄笑着的差役,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来。
“滚!”
为首那人脸色一僵,下意识的想要让开位置,紧接着脑海中闪过知府的命令,硬生生的克制住,强颜欢笑道:“蔡公子您就别为难小的了,也不费您多大功夫,过去走一遭就行,到时候小的亲自备马送您回府,您看可好?”
安适仿若听到了笑话般,上下打量着那差役,在差役逐渐和缓的笑脸中,似笑非笑的嘲弄道:“你也配!”
差役的脸色瞬间涨的通红,咬肌鼓胀几下后,硬生生挤出一抹笑脸,外强中干的挤出一句话来。
“蔡公子还是配合我们一下的好,我们这些粗人笨手笨脚的,万一弄伤了您可就不好了。”
楼上轻微的“吱呀”开门声,没有躲过安适的耳朵,他微微眯了下眼睛,心中有些犹疑。
按理来说,“蔡邵元”都这么强势了,差役不该如此不识趣才是,再说了根据他统哥给他的剧情,应该是能轻易打发掉这些人,现在这些人破天荒的“强硬”,是谁给他们的依仗?
窃窃私语声缓缓传进安适耳中,安适心中哀怨的叹了口气,脸上却是更加的冷若冰霜,看向差役的眼神仿若是在看一团脏东西般,嫌恶的加重语气:“滚!”
差役脸上的笑容彻底收敛起来,微弓着的上半身瞬间挺直,右手扶在腰侧的佩刀上抓握了几下,语气有些冷硬:“那就得罪了!”
差役说着向身后的三人使了个眼色,空气刹那有些焦灼,那三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有些迟疑,在为首差役怒视下,只能胆怯的上前,试探的伸出手去抓安适的肩膀。
安适垂手立在台阶上,冷眼瞧着三人的动作,在他们堪堪接触到他的身体时,讥诮的勾了勾唇角,“阿童,给本公子砍了他们的爪子!”
那三人闻言触电般缩回手,脚下迅速的向后退去,眨眼间便缩回了为首的差役身后。
差役只觉得胸腔内硬生生憋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怒瞪了身后三人一眼,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胀痛,向前一步,“蔡公子得罪了!”
安适锁紧眉头,没有理睬差役的话语,转身向身后看去,一直跟着他的阿童不知何时没了踪迹,心中“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细察那股怪异之处,就感觉肩头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掌紧抓住,安适身体本能的紧绷,下意识的抬手想要去抓住那只手背过身来个过肩摔,却在想要动作前,堪堪克制住了冲动。
差役抓着安适的肩头朝下一拽,安适身子不稳的下了台阶,还没等他站稳身子,后背便被人猛推了一把,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安适磨了磨后槽牙,心中低骂一声,蹒跚的稳住身子,下一瞬后背再次被人推了一把,紧接着那股力道一次比一次重,丝毫不给安适反应的机会,就这样踉踉跄跄的,安适被人推着出了凤茵阁。
刺眼带着热意的日光,劈头盖脸的投射下来,安适不适的眯着眼睛,不再反抗,抄着手稳着身形,任由身后的差役推着他朝前走,等推力泄劲后,安适反而会懒洋洋的催促道:“没吃饭吗?继续!”
有那么几次,安适甚至听到身后磨牙的声音,安适恶趣味的勾着唇角,打量着两旁的街道。
从凤茵阁寂静的道路出来拐个弯,就会进入到一条主路,主路两旁是琳琅的商铺,行人摩肩接踵;穿过热闹的街区后,走到主路尽头就是江南府衙。
江南府衙门前空荡无人,两侧各矗立着一座两人多高的石狮子。因父亲蔡玉堂的缘故,这里可以说是蔡邵元从小长大的地方。
安适站在台阶下方,抬头仰望着“公正廉明”的匾额,意味不明的勾着唇角,也不用差役们催促,甩着袖袍,踩着台阶,径直走了进去。
大堂内,两侧各分列着一排拿着棍杖的差役;正中桌案后的堂椅上坐着一个身材肥硕穿着官袍的胖子,此人正是江南知府吴同。
吴同看到走进来的安适,笑着从堂椅站起来,绕过桌案,站在台阶上,捻了下脸上的八字胡须,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贤侄来了!”吴同转身对着台阶下右侧做记录的师爷嘱咐了句,“给蔡公子搬张椅子来!”
师爷应了声“是”,站起身转过云雁纹屏风,搬了把椅子放到堂下,对着安适拱手说了句“请”后,便默默退了回去。
安适默然的瞅着两人的互动,一撩袍子坐下来,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微仰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吴同。
“吴知府怎么有空来府衙?还摆出这么大的阵仗,真真是吓死个人了!”
吴同仿佛没听出安适的揶揄般,拍着滚圆的肚皮,有些怜悯的望了一眼安适,怅然的叹了口气,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昨夜贤侄在哪里?做什么?可有人陪同?”
安适挑着半边眉毛,低垂着眉眼整理着整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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