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舅舅是在故意打岔,柳南嘉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结果临行前,葛知府却找上了门。
柳南嘉不清楚他的来意,见到人就要行礼。
却被拦住了:“哎,我今日是为私事有求而来的,不必拘礼。”
然后把身后的葛阳给提溜了过来,跟当初葛风的手法如出一辙。
看得柳南嘉想笑,被葛阳瞪了一眼。
又换来了自家亲爹的瞪视。
柳南嘉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在家估计是地位最低的,谁都能欺负两下,怪不得在外面见谁都要怼两句,合着是撒气呢。
一个小节目后,葛知府说回了正题:“柳姑娘的打算我听说了,真是大义,老夫十分敬佩,但有一个不情之请。”
“原本我还担心不太方便,但听说有令舅和柳姑娘一起去?既然这样,”葛知府指了指身边的儿子,“让犬子也跟着一起去吧。”
“啊?”柳南嘉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个要求。
葛知府扯了下葛阳,“不是你自己说的,要去参军吗?这有个机会,让你去边关看看,要是去看了,还是这个想法,我就同意你参军!”
转向柳南嘉时,又换了一副笑脸:“你们也一起做过些事,带上他,应该多少能帮上点忙,路上柳姑娘若是有什么事,尽管使唤,不用客气。”
柳南嘉沉默,平心而论,多个人肯定多份力量,况且接触过,她知道葛阳并不是一无是处。
但看他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还是确认了一句:“你是真的想去?”
葛阳垂着头,小幅度地点了点。
于是这一趟旅程就变成了一个有点奇怪的组合:柳南嘉,舅舅宋磊,和葛少爷。
此事宜早不宜迟,东西准备妥当后,他们就出发了。
葛知府嘴上对这个儿子十分嫌弃,实际上还是派了一些人来保护他们。
和柳南嘉请来的镖师们混在一起,加起来也有几十号人。
前半段的路程都还好,过了京城,再往北,就越走越荒凉。
路两旁也开始出现了流民,一开始,是三三两两的,一个个饿得骨瘦如柴。
这么寒冷的天,柳南嘉在马车里坐着,都裹得厚厚的,这些人却穿着破破烂烂,一看就四处漏风的冬衣。
有母亲紧紧搂着自己哭个不停的孩子,而孩子即使是在哭,声音也微弱得像只小猫似的。
柳南嘉看着实在不忍心,给了她们一点食物,那母亲感激得几乎要跪下,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
“快吃吧,就在这儿吃完,我们再走。”柳南嘉没给多,知道给多了她们也守不住。
一行人干脆停下来,在此休整,让这母女俩跟着吃了顿饱饭。
葛阳在一旁没说话,像是在发呆,这一路上他越来越沉默,不像一开始,天天忙着跟柳南嘉斗嘴。
“你见过这场面吗?”柳南嘉问。
葛阳摇了摇头。
“我也没有,但我听过。你知道,这母女两个后面会遭遇什么吗?”
葛阳没说话,但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第一种可能,小女孩快不行了,母亲为了救她,自卖自身。但带着这么小的孩子,甚至卖都不好卖。
第二种可能,母亲先走了,这么小的孩子,多半也活不下去,特别女孩,没有人要的。啊,要是长得不错,或许有个地方会要,青楼。
第三种可能,母女俩被其他人盯上,卖了换钱,而她们自己,什么也得不到。”
见葛阳瞪着眼睛看她,柳南嘉轻笑:“不相信?葛少爷怕是没去买过人吧?我去过,那里遍地都是这样的故事。”
她还没说呢,还有些人,不,他们已经不能算人了,饿起来甚至会易子而食。
“所以我才讨厌战争,不管是什么理由发起的战争,最终受苦的总是底层的百姓。”
“但那些北狄人……”葛阳迟疑。
“没错,那些北狄人也很可恶,要是让他们进来了,百姓可能会遭受更多的折磨。”
“这种战争确实避免不了,那最好尽快结束,这也是为什么,我要跑这一趟,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葛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短暂的停留后,一行人继续向前,路边的流民也越来越多。
有些聚集在一起,甚至有不小的规模。
这时候不用别人提醒,柳南嘉也知道,不能像之前一样发善心了。
更不敢表露他们有充足的食物,否则一定会有饿极了的人铤而走险。
也就是他们这一行的人足够多,还都是五大三粗的镖师护卫,那些流民才没敢过来。
但那虎视眈眈,仿佛看肥羊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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