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许遗憾,但凌霄并不会多幽怨,他又不是真的小年轻,情绪那么容易波动。
让他皱眉的,是远远看上去,韩家父女的状态好像不大对头。
或许是错觉,凌霄觉得韩老头好像忽然老了许多。
而韩杏儿那傻妞儿却颇有些惊惶的样子,连点暗示都顾不上给他,便小心的扶着老头进去了。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凌霄站在原地,皱眉想着。
听韩杏儿那傻妞儿说,今个儿韩老头似乎是去那田家坦白的。
嗯,所谓坦白,自然便是韩杏儿为了脱身编造的和自己的奸情。
据韩杏儿说,听他老爹的意思,这事儿一旦向田家坦承后,这纳妾的事儿肯定是黄了,倒霉的估摸就是他凌家父子了。
至于韩老头父女,后果就是丢人。
不过,就眼前这一幕看来,或许韩老头的预估有些不靠谱啊。看来今个儿田家一行,对韩家父女来说,不单单是丢人那么简单。
只是其中究竟是什么情况,凌霄一时也猜不到。这会儿以他的身份,自然也不可能跑过去问。
思来想去,只能先将此事压下,待找机会去问问那傻妞儿就知道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接纳韩杏儿,那她就是自个儿的女人。自个儿的女人有了难处,他作为男人,是一定要为他女人出头的。一切,就等问明情况再说。
田家虽说是当地大户,但也仅仅是个大户不是?
有说南宋地方官府,往往会被当地豪绅大户干政,施政深受掣肘。甚至若不能得到地方乡绅的支持,连官都难以做下去。
对此,凌霄相信,但也不是全信。
这种有背景的士绅,多半是祖上或者长辈在朝为官,然后枝延芊蔓的形成一个共同的利益体,那才能有影响当地施政的能量。
而这个田家呢?只不过是个富户,家中并没什么做官的背景。唯有那个田钰有个秀才身份,据说被人赏识,得了来年入国子监的资格。
国子监厉害吗?秀才了不起吗?
答案是肯定的。有了秀才举人之类的功名的,身后必然会有某某座师、业师、同乡、同年的关系。这些关系千丝万缕,密如蛛网,终于使得网中每个人都自觉不自觉的借了这张大网的势,进而才有了所谓的地方官难为之说。
田家对外宣扬和依仗的,正是这种背景。
然而,世事非绝对!
这世间,终归会有种无形的规则限制。便如大家常玩的老虎、鸡、虫子、棒子的游戏一样,总是会有相克的。
朝堂上的文官大臣们相克的,是不同利益集团的对立和倾轧,还有宫里内廷的牵制;非但如此,外部还有厂卫盯着,总是能保持个差不多的平衡。
而对朝外的这些个秀才举人之类的呢?克制他们的,其实也是他们所依赖的。那就是一个听上去很清贵的职位提学。
提学,又名学政。正三品,唯有翰林院出身方可担任。其职责便是督察学官,掌教育科举事。并对各级生员,有考核稽查之权。
也就是说,他有削掉秀才或者举人功名的权利。而依大明律,身负功名的人,是享有豁免权的。一旦有秀才举人之类的犯了律法,必须先有提学官削掉其功名,各司才有权利对这些犯案之人进行审讯制裁。
所以说,秀才举人们最怕的,就是提学官了。而提学官只是最高一级,其下面各府有教授,县称教谕。
提学可削夺所有生员的功名,教授则对举人功名削夺有上报权,对秀才则可直接削夺。教谕是最下一级,便只针对秀才。
而凌霄,恰恰正好认识一位教谕,这位教谕便是今日刚刚结识,并给其画出了老大一个饼的赵奉至。
田钰田秀才,很不巧,正好就归这位赵教谕管辖。
倘若田家规规矩矩的,凌霄也不想凭空跟一个大户为敌。哪怕是出点钱财圆了对方的面子,凌霄也是肯让步的。
但若是田家想出幺蛾子,依仗着他家田钰这个秀才身份搞事,那就说不得凌霄要动用些手段了。
他相信,自己给赵奉至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更加上自己手中还有赵奉至急需的东西,真有事的话,理又在自己这边,赵奉至绝不会让自己有事。
而他凌霄要是没事,那田秀才可就有事了。
凌霄之所以这般自信,也是源于手里掌握的东西。这些东西,别说是赵奉至区区教谕,就算是提学大宗师知道了,也定会重视异常的。
而凌霄早早就打算好了,这些东西,必然是要捅出去的。赵奉至就是他名达天听的通道,他日间所言所为,也都是为这个目的打伏笔的。
田家,田钰,嘿嘿,但愿你们别来招惹我。
凌霄微微眯起眼,眼中一抹寒光闪过,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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