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感受着剑尖抵在脖颈处的冰凉触感，以及温热的血液，随着肌肤一路蜿蜒下滑的感受。
她只是微微一笑。
“我或许没有看过太多的死亡，但是我曾无数次接近死亡，所以我更懂得生命的珍贵。”
“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话音落下，宁姝笑容陡然灿烂起来。
紧接着，她在应渊微变的目光中，猛地抓住剑尖，微微一捏。
砰！
太阿剑的下界幻影，竟然直接被宁姝捏碎。
应渊一直以来，胜券在握，胸有成竹的表情，终于在这一刻皲裂。
世界投影！
他在宁姝身上，居然感受到了小世界投影的压力？！
但是怎么可能！
宁姝现在虽然是仙台境，放在下界，也算是个大人物了，但是对比起应渊的境界而言，还是差了不少。
她是怎么做到弄出一个世界投影来的？
别说应渊想不明白这件事情，就是平日里和宁姝相处最多的秦衍，以及师尊云渺子，也是一脸惊愕。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白老此刻以神魂状态作战，瞥到宁姝这边的情况时，眉头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实在每一次见到宁姝，宁姝似乎都在给他带来惊喜。
白老以为，自己能够在下界，找到秦衍这样的弟子，已经可以说是不可思议了。
但是事实证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应渊此刻在世界投影的作用下，一身实力至少被压制了一半。
这就是宁姝体内孕育小世界的恐怖之处。
他看着宁姝，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涌现出一抹转瞬即逝的异样。
宁姝……似乎有备而来。
甚至，在这场对决中，宁姝从始至终，都没有掏出真正的底牌。
应渊看似胜券在握，但实际上，他走得每一步，都在宁姝的算计中。
这种被看透的错觉，让应渊产生一种极为不适的感觉，但是他思来想去，也无法想到，宁姝所依仗的，除了虚元界中的传承，还有什么。
虚元界中的传承，固然重要，不然应渊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但是宁姝消化传承，也是需要时间的。
在大境界的差距下，宁姝很难做到与应渊抗衡。
但是现在……宁姝，你装什么呢？！
正在应渊冷眼看向宁姝，打定主意要将这么一个不安分的因素彻底扼杀后，宁姝却突然笑了，笑容极其灿烂。
一瞬间，应渊心头一紧，一种不妙的预感就冒出来了。
只见宁姝的手中，居然出现了一块白玉。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块质地宛若白玉般的骨头。
这骨头朴实无华，唯有细细看去，上手摸索的时候，才能够感受到细腻的触感。
应渊看向宁姝手中的白骨时，原本镇定的神情，终于大变。
他联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只觉得这一切一切，终于让他都明白了。
只是宁姝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双手捧着手中的白骨，放于心口前，微微合上眼睛。
羽族的点化之术，她从未真正让世人领略过其中的精粹。
然而就在这一刻。
万族似乎若有所觉，就连手上的交战都不约而同地暂停下来，仰起头，看向半空中与应渊对决的宁姝。
宁姝的身上，似乎多出了一种玄奥的气息。
她唇瓣轻启，微微吐出几个字：
“归元。”
一瞬间，在玉骨上方，就凝结起点点的光华。
风起云涌间，在宁姝的身后，赫然多了一道人影。
人影的背后，是一道模糊而又蜿蜒的浊黄色奔流江河。
而在人影本身，似乎也和应渊一样，因为本身实力受限，所以连真实面容都无法在下界显露出来。
但是……这足已经让应渊判断出，这个玉骨的主人究竟是谁。
他看着宁姝，微微吸了一口气。
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逐渐冷静下来了。
他看向宁姝，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这笑容中，似乎有些意外，又有些蠢蠢欲动。
“宁姝，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对于应渊来说，在漫长无际的生命中，能够掀起一丝波澜，那都是殊为难得的事情。
他对于宁姝的兴趣，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而是来自于对手的认可。
应渊的性格，注定了他不需要男女之情，他需要的，只是在一次次和宁姝的博弈中，在降低自身实力的情况下，去逗弄宁姝这样的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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