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若白驹过隙,一晃眼,又到了这一年的尾声。陈睿在这个东汉小村里,已然度过了大半年的时光。
起初,陈睿不过是个一心求生存的外来客,每日为了填饱肚子、寻得安身之所而忙碌。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凭借着自己的一身本事,渐渐在村里站稳了脚跟。
农忙时,他在田间挥洒汗水,一边劳作,一边耐心地给身旁的村民讲解现代的种植技巧,从如何改良土壤肥力,到精准的灌溉时机。村民们听着这些闻所未闻却又极具道理的方法,眼中满是钦佩与好奇。在陈睿的指导下,农作物收成颇丰,大家对他愈发信服。
闲暇时,他上山打猎,每次归来,村里的孩子们都欢呼雀跃地围上来。“陈大哥,这次又打到什么啦?”孩子们仰着天真的小脸问道。陈睿笑着摸摸他们的头,展示着猎物,还会给他们讲打猎途中遇到的趣事。
不仅如此,他不仅为自己和村民们带来了肉食,还时常将多余的猎物拿去集市售卖,换些银钱补贴家用。他的厨艺更是让村民们赞不绝口,每逢村里有个大小事,都少不了请他下厨。在厨房中,他一边熟练地切菜、调味,一边和前来帮忙的村民分享着各种新奇的烹饪创意,村民们惊叹之余,也跟着学到了不少新的烹饪方法。
可随着年末的临近,村里的氛围悄然发生了变化。陈睿发现,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聚在一起,谈论着太平道的教义。原来,这半年里,太平道在村里发展了许多信徒。他们时常聚在一处,或于村头大树下,或在某户宽敞的院子中,聆听传道者讲述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预言,描绘着人人平等、衣食无忧的美好未来。
一天,陈睿在村里散步,遇到几个正在热烈讨论太平道的村民。其中一个村民看到他,热情地招呼道:“陈兄弟,你也来听听,太平道说的可真是咱老百姓心里想的啊。”陈睿微笑着走过去,听了一会儿后,温和地说:“大伙都是被这苦日子逼的,有个盼头总是好的。”另一个村民皱着眉头说:“可这太平道,真能带来好日子吗?”陈睿思索片刻,缓缓说道:“这世道确实该变一变了,太平道既然能给大家希望,或许也能引出一些改变。但咱们还是得留个心眼,日子还得靠咱自己一步一步过。”村民们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陈睿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对太平道并无反感。在他看来,这些人不过是一群在乱世中苦苦挣扎,渴望争取自己权利的底层人民罢了。他们被沉重的赋税、严苛的律法以及连年的灾荒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这样一个宗教组织,盼望着能借此改变命运。
陈睿深知,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变革或许即将来临。而他,作为一个熟知历史走向的“局外人”,既不想卷入其中,又隐隐觉得,这或许是自己改变命运的一个契机。但在局势明朗之前,他选择继续蛰伏,在这看似平静的小村里,默默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机会。
除夕的夜幕如一块厚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压下来。寒风裹挟着零星雪花,在空荡荡的村子里肆意穿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陈睿独自坐在昏暗的屋内,身旁的土炕早已没了热气,冰冷刺骨。桌上摆着几样简单的饭菜,可这些食物在他眼中,却味同嚼蜡。摇曳的烛光在墙壁上投下他孤独而修长的影子,与屋外偶尔传来的欢声笑语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穿越到这儿的第一个除夕夜啊……”陈睿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突兀。他的思绪飘回了现代社会,往昔与家人共度佳节的温馨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不断放映。
想着想着,陈睿的眼眶渐渐湿润,王维那首《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不由自主地从他口中吟出:“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想兄弟登高日,遍插茱萸少一人。”吟罢,泪水再也不受控制,顺着脸颊簌簌落下。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妙啊,此诗甚妙!只是在当下时节吟诵,似乎与这光阴不太相称。”
陈睿闻声,匆忙抬手拭去眼角泪痕,起身快步走向门口。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寒风裹挟着雪花灌了进来,冻得他一个激灵。定睛一看,原来是村里那位曾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学识渊博的教书先生。
先生身披蓑衣,雪花落在蓑衣上,衬得他愈发仙风道骨。他微笑着看着陈睿,眼中满是理解与温和:“除夕之夜,本应是阖家欢乐之时,你却独自一人在此,心中定是万分孤寂,这诗才脱口而出吧。”
陈睿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点头:“先生所言极是,我漂泊异乡,每逢佳节,对亲人的思念便如潮水般涌来。一时情难自已,才吟了这首诗,倒是让先生见笑了。”
先生摆了摆手,走进屋内,目光落在桌上那几样简单的饭菜上,微微叹了口气:“你这孩子,除夕也这般简陋。走,随我去家中,与我家人一同过节,也省得你在此形单影只。”
陈睿心中一暖,可又有些犹豫:“这……会不会太麻烦先生了?”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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