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自己在家的时间还是太少，成亲之后都没怎么同婉瑜独处，还不够了解她。原来她也有这一面。不像表面看来那么绵软的……倔强的一面。
却让人爱不释手。她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乡下无知妇人，这番话的确将我说动了。我本来就是有学识但苦于无处施展，哪怕没表现出来，他心里一直担心今年又是不幸的延续。和婉瑜说了几句，心里的包袱竟然卸下不少。卫成像入了迷一样，盯着郭婉瑜看。
这时候郭婉瑜感觉到不自在，她率先停止了四目相对，眼神回避了一下，又推了推我：“该起身了，我不能再耽搁，得去灶屋给娘帮忙。”
我也的确全然没了困意，他彻底清醒了，起身坐到床沿边，让郭婉瑜从里侧出来，看她把油灯点亮，动作麻利的收拾自己。
她绾发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我一眼：“相公你披个褂子，清晨寒气重，别着凉。”
等郭婉瑜人到灶屋，卓氏果然早已经忙开了，听到动静她还回头看了一眼，皱眉问：“就起来了？”
“今儿起得晚，对不住娘。”
“你有啥对不住我？你是对不住二郎，他一旬才歇一日你不好生陪他，跟他说说话也好，往灶屋来作甚？”
郭婉瑜：……
“相公准备晨读。”
卓氏：……
“你过来给我把火看着，别熄了。”
卓氏说完就准备出灶屋，又想起来问：“昨晚做梦了吗？”
“没呢。”
“那就好，以后再梦到什么早点告诉我，情况越坏越要趁早说，听到了吗？”
郭婉瑜点头答应下来，说知道了。
想着我那身板看着是不如田间的庄稼汉硬朗，却也不是那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读书人，他旬休回来也帮家里干活，吃过早饭看水缸空了一半就说要去井边，被王父拦下来。他就在院里帮着劈柴，每年这个季节都要囤柴火过冬，这个活他也是做惯了的，使个巧劲儿就行，不费太大力气。
王大郎来过一趟，跟他说了两句话又下地去了。到巳时，王大郎家石头跟虎子摸过来玩，他先蹲在旁边看我劈柴，看了会儿觉得没意思，就往屋里钻。这时郭婉瑜拿着针线在补衣裳，看他过来就想起昨个儿得了一小包桂花糕。她招手让虎子过来，拆了纸包分出一小块给他。
光闻着虎子口水都滴下来了，拿到也舍不得一口吃完，小心护着慢慢在啃。看他吃得那么欢，想着这是相公特地买回来的，郭婉瑜也尝了半块，那半块桂花糕入口就化开，舌尖都是甜味，鼻端还有一股子花香。
郭婉瑜还没吃过这么好的糕点，这恐怕也不便宜。她把余下那两块半重新包好，妥善的放起来。准备坐回去接着补衣裳，招呼虎子外面玩去。
虎子护着他还没啃完的桂花糕出去了，出去和他奶奶撞了个正着，卓氏看了一眼他捧着在啃的桂花糕，没说什么，虎子喊了声奶，接着往外边走，出去就看到蹲在村道上不知道在玩什么的石头。大房的石头和虎子岁数就相差一岁，两人经常玩在一起，虎子就小跑着过去了，他桂花糕倒是已经吃完，嘴里那甜香味儿还没散，刚一蹲下就让石头闻了个正着。
石头目光炯炯看过来，问他吃了什么？
“二婶给的糕糕。”石头听说扔下手里玩到一半的虫子就往郭婉瑜那头跑，跑她那屋说要吃糕。
按说要吃糕该问爹娘要，别人也不欠你，可石头才三四岁，不知事，郭婉瑜是做长辈的不该过分计较，再说虎子和石头都是侄儿，理应同样对待。这么想，郭婉瑜也分了一块给他，没想到他狼吞虎咽吃完说还要。郭婉瑜收起纸包，让石头出去玩。
石头不肯，在西屋就闹起来，非要。我在外面劈柴，听到动静正要进来，卓氏先他一步，站在门口看石头坐地上撒泼打滚问：“他要什么？”
郭婉瑜回说：“相公昨个儿买的桂花糕，我给石头和虎子都分了一块，兴许没吃够。”
听到这话卓氏脸就黑了。吃够？
这种东西你想吃够？那恐怕投错了胎。卓氏一把将坐在地上撒泼的石头抱起来，送回隔壁丢给大郎媳妇，又留了话：“好生教教，别出去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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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