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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来做好人 (1/2)

听卓氏骂这几声我大抵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回屋去放东西之前还说了句话,大概意思是打或者骂都不是办法,还是报官。

报、报官?别说来凑热闹的乡亲,连卓氏也楞了一下。她只想着要把这贼偷狠狠收拾一通,真没想过拉他去见官。村里头吧,有什么磕碰都是关上门来解决,不是杀人放火不会上报衙门。

看乡亲们满是惊讶看过来,那惊讶之中还带着不认同,我又多说了两句:“我常年不在家,家里只得柔弱娇妻及年迈爹娘,连做贼的都知道我家好偷,这还要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其他人不得觉得我王家好欺?我寒窗苦读十数载,如今也算有些出息,竟护不住家人,岂不是白读这么多年圣贤书?”

和乡下这些庄稼汉比起来,王辰的身板算单薄,他站得却比青松翠竹还要挺拔,一席话掷地有声。

他这么说,其他人稍稍理解一些,可他们还是觉得上报衙门过了。

“要是家里丢了值钱的东西没找到是该报官,这不都把人逮住了?打他一顿就算了吧,这混账的确不是东西,可他家里还有个老娘,要是把人扭送衙门去他娘还活得了?都快过年了,王家的你们高抬贵手。”

“说得是啊,他不成器讨个婆娘都跟人跑了,家里只得个老娘,他老背债他娘为了给他还钱快把眼睛熬瞎,要真把他送去衙门,他娘活不了,活不了啊!”

“他娘这会儿病得厉害,人还躺在床上,得他回去伺候。卓氏婆子你打也打了,把钱拿回去,就算了吧。这回给个教训,他要是再干坏事谁也不会替他求情,到时候该咋办咋办。”卓氏动手的时候利索,听乡亲们一通劝就有些犹豫起来。

站在他们被贼偷的立场是想给个狠狠地教训,得让人知道王家人不好欺负。可这会儿村里人都来劝,一点儿不给面子也不合适。毕竟大湾村是王家的根,别说现在还没从村里走出去,哪怕以后走出去了,王家祖宗还在这儿,老坟头在这儿。

卓氏看向我:“二郎你说呢?”

我刚才唱了出白脸,这会儿没继续唱下去,卓氏看他,他就转头去看他爹:“爹您当家,这事您说了算。”

王父站在旁边半天没开口,突然被点到名,还愣了下。

他没回过神,卓氏稍稍明白一些,儿子态度强硬的唱了出白脸,是在给老头子铺垫,让老头子来唱红脸当好人。也给村里人看看,王家还是老头子当家,他说了作数。

先前吧,因为王辰中了秀才,并且到扬州府读书去了,他了不起,别人提到王家第一都是说他,有些轻视王父。

有个这么能耐的儿子当然很值得高兴,可王父毕竟才四十多的岁数,是称不上年轻,但他身子骨硬朗人也精干,想着自己就没啥用了,如今全靠儿子顶门户,家里大小事也听儿子安排,他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王辰这就是给他爹做脸来的。本来逮着个贼偷哪用得着扭送衙门?你别看村里人这会儿都替他求情,实际上就没有不恨贼的。

大湾村就这么点大,往上数几代都是亲戚,村里头谁不认识谁?这不像人口流动的县城府城,在乡下地方做贼成本太高,只要被抓住,以后谁家丢了东西头一个怀疑你,出门见到人家都要吐一口唾沫说这是个偷儿。

从长远看,他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大到不必多此一举请青天老爷来断案打他一顿板子。我开口之前就知道乡亲们会排队来劝,他想好了要给爹做一回脸。同时也担心娘火气太大手上没个轻重把人给打出毛病来,你劝她别打了她肯定不会听,你说今儿个没完必须报官,她想想反而下不去手了,会觉得是不是过了……

王家人不一定了解我,可我是真的把全家摸得透透的。这不,他娘收手了,蹲下去捡散在地上那四两银子,又把落在旁边的蓝布拾起来,重新将银子包好拿在手上。

后面是王父的场合,王父稍微组织了下语言开始说,卓氏听了两句感觉没啥意思,就拽了王辰一把:“你也真是!让你进屋找媳妇儿去,掺和进来干啥?”

我注意到郭婉瑜没在人群里,问:“婉瑜在屋里头?”

“在灶屋烤火。”

卓氏这么说,我听着还是怪,按说外头闹这么凶咋都该出来瞧瞧热闹,她怎么蹲得住?这么想,我先把带回来的东西拿去西屋,放妥当了才往郭婉瑜那头去,越接近灶屋门口卫成心里就越热乎,他在脑子里勾勒出郭婉瑜的模样,头戴梅花头银簪,冬天里穿的厚袄裙也盖不住她窈窕纤细的好身段……

等等。

灶屋里的是谁?那那那、是他媳妇儿?我下巴都要惊掉了,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眼,再一次朝灶台前看去。

原来没看走眼,灶台前站着个体态丰腴的妇人,她穿着身黛蓝色崭新的袄裙,裙子看起来宽宽松松并不贴身。我走过来的时候,她正弯着腰往灶膛里添柴,就那么弯着基本已经看不出腰身。那妇人背对他,我还不确定这是不是他媳妇,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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