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绍渊抹了抹嘴，眼中透着几分自豪，“这样下来的话，差不多就能凑够你在武馆两个月的住宿费，往后你也不用来回折腾，能安心练武。”
“父亲接了哪家的活计？”林羽追问道。
“嗯，主顾似乎是一个教书的先生。”林绍渊回忆着，微微仰头，“前两天在靠近内城的地方置办了一间院子，我们几个老伙计过去帮人盖房起屋，还有整个宅院的家具打造，这活儿可得干些时日。”
林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几分担忧，又着重强调了一句：“我听老师说，最近城里可不太平，您和母亲、姐姐出去，千万得小心点儿，多留个心眼。”
“我知道，那位先生也跟咱提过，外面好像还在打仗呢，乱得很，各种土匪流寇跟雨后春笋似的，一拨接着一拨，多的数都数不清。”林绍渊一边说着，一边等儿子吃完，见他撂下碗筷，便直接抬手，“噗”地一声吹灭油灯，屋里瞬间暗了下来，只剩黯淡的月光如水银般倾泻，他借着这微光，手脚麻利地收拾起餐具。“你放心吧，我们出去都是几个老伙计结伴同行，相互有个照应，而且天黑前肯定回来，不会出啥问题的，你就安心练武。”
夜，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拉上，渐渐深沉。
林羽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黑漆漆的房顶，脑海中却似放电影一般，一次次回想起发生在小巷中的那场惨烈战斗。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十几条鲜活的生命，前一秒还在拼死搏杀，下一秒，转瞬之间就成了一具具冰冷、毫无生气的尸体，鲜血在地上蜿蜒流淌，汇聚成暗红色的血泊。
一缕清冷的月光，宛如一把利剑，透过窗缝硬生生地映照进来，在他的面颊上印出犹如剑刃的笔直痕迹，仿佛将这乱世的冷峻也刻在了他的脸上。
“这就是乱世啊……”林羽在心底轻叹，满心的无奈与悲凉，“人命比那风中的草木还要低贱，说没就没了。”他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没有真正强大的实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死亡的阴影笼罩，性命堪忧。”
良久，林羽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收敛纷繁杂乱的心绪，轻轻推开房门，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院子里面。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略显孤寂。他走到墙角，拿起那对自制的、粗糙却又熟悉的石锁，如同握住了希望，开始了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练习。
一开始，双臂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每一次举起都要使出全身力气。可随着动作的持续，他渐渐沉浸其中，气血在体内缓缓运转，起初如潺潺溪流，细微难辨，却被他敏锐地感知。而后，溪流渐涨，变成汹涌的江河，更加纯熟、顺畅地奔腾流转。
忽然间，仿若开闸放水一般，一声雄浑的闷响在双手间猛然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林羽心头一震，下意识地再次运起双手的气血。只见两道热流，如同灵动的火蛇，在皮肤下方蜿蜒游转，沿着镜像的路线，有条不紊地环绕一周，最后竟凝聚于掌心中央，光芒隐隐闪烁。
林羽心中一动，双手合十，掌心相交。刹那间，发出的竟是铁石交击般的脆响，在这静谧的小院里回荡，振聋发聩。
“双掌气血充盈、触之坚硬如铁石。”林羽眼中光芒大放，脸上难掩兴奋与喜悦，“我耗费了两个多月的漫长时光，日夜苦练，其间历经多少艰辛，又加上莽牛锻体拳进度提升的助力，直到今天，夜观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心有所感，才终于在最后期限到来前，推开了铁石拳的大门！”
林羽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喜色，那光芒仿佛要穿透这黑暗的夜色，照亮他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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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