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七扒拉了几下细密的铁网也没扒拉开,管嬷嬷拿来茶水点心,坐在她的笼子旁边吃用,好不惬意。
玄猫在笼子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声,管嬷嬷觑它一眼,冷哼了声:“不过是只小畜生,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她从来都不喜欢这杂毛畜生,贵妃宫中那只是皇帝赏的进贡来的稀罕猫就算了,这野猫儿值几个钱?配让她伺候?
听说昨夜殿下还是抱着这只猫儿睡的,简直荒唐!果然是没有娶妻,府中没有主母,一切都乱了套。
玄猫在笼子里龇牙咧嘴地直哈气,也没再换来那管嬷嬷的一个眼神,又过了半刻,管嬷嬷吃饱喝足,打了个哈欠,她唤了两个小丫鬟进来给她捶腿捏肩,自己躺在榻上自顾睡起了回笼觉。
至于燕王离府前吩咐的什么鱼干鲜肉、羊奶净水,自然是一样也没有给猫儿。
许是叫唤地累了,猫儿蜷着尾巴,缩在笼子的角落里。
厢房里陈设奢华舒适,不远处摆着多宝架,小香炉,两边花几上放着一对儿瓷瓶,里面还插着鲜花……
廿七一边看,一边用身体挡住管嬷嬷的视线,两只爪子藏在尾巴下面,尝试着用指甲去拨弄那锁扣。
锁扣精致,且是从外面开关,她是彼岸楼最顶尖的杀手,开锁是基础功夫,捣鼓了一阵,终于听得一声“咔哒”轻响,笼子打开了!
廿七如液体一般从笼子打开的小门钻了出去。
“啊!那狸奴跑出来了!”
捶腿的小丫鬟发出一声尖叫,管嬷嬷登时清醒,却只看见那矫健的黑影飞窜出去,黑影迅速撞倒了花瓶,踢翻了香炉,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身牛劲儿,居然还蒙头把多宝架整个掀翻!
屋里乒乒乓乓一阵瓷器古玩珍宝落地声,碎落的瓷片、花朵儿、木架子砸的到处都是,管嬷嬷心惊肉跳地被两个丫鬟扶起身,看着不过瞬息就狼藉一片的厢房,只觉得两眼发黑。
黑影从半开的窗户飞逃出去,再也不见踪迹。
清晨的凉意沁人,天光即将大亮。
廿七循着记忆,在屋顶上踏瓦飞奔,轻巧又敏捷地跳出了燕王府,保险起见,又跑出了几条巷子掩人耳目,这才转身向自己住的百花街跑去。
猫儿没了什么要避人的顾及,跳到桃花楼后罩房粗使丫鬟居住的屋顶上后,她俯身将耳朵附在瓦片上,确认了此时里面的人都在酣睡,这才放心地走到屋檐边,准备从屋顶一跃而下,趁人不备溜进去。
廿七五岁时,父亲因贪污军饷凌迟处死,三族连坐,男儿充苦役,女子落奴籍,她和姐姐被牙婆卖来桃花楼,本以为要沦落风尘,结果桃花楼的东家看见她爬树给头牌姐姐摘风筝,眼睛亮亮地抓着她的手,说她是个杀人越货的好苗子。
这时她才知道,桃花楼的东家,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彼岸楼的楼主,彼岸楼豢养这刺客杀手无数,只要出得起价钱,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廿七身兼两职,明面上是桃花楼的粗使丫头桃七,暗地里却是彼岸楼的顶级杀手廿七,为同一个东家打两份工。
纵身跳下的瞬间,晨光洒落,预想中的肉垫触地并没有出现,廿七忽然在空中恢复了人身,她吓了一跳,好在落地前一瞬间反应够快,调整好了姿势,双脚稳稳落在地面上。
屋里一个眠浅的小姑娘嘟囔了声,摸了摸身边空空的床铺,桃七怎么还没回来?
她揉揉眼睛,似有所感,抬头看向窗外。
和刚站稳的廿七四目相对。
“啊——!”
廿七连忙捡起一粒石子打上对方的哑穴,那叫声戛然而止,变成了一个嗝。
“干什么呀桃蕊,你吵死了。”
屋里被吵醒的姑娘皱眉,闭着眼将一个枕头砸向桃蕊,转了个身继续睡。
桃蕊瞪大双眼,看向窗外一身黑衣眉眼冷酷的桃七,说不出话。
她疑惑地指了指桃七,又愤怒地指了指自己的嘴。
这一晚上桃七做什么去了?这大早上的,穿得一身黑站在窗户外吓人,还用石头打她!
看出来她想说的太多,廿七叹口气,蹲下身认真挑了个圆润些的石头,面无表情地往桃蕊的睡穴上打去。
小姑娘软软地昏睡了过去。
屋子里又响起丫鬟们的酣睡声。
廿七摸进屋,无声无息地迅速换好衣服。
桃花楼的粗使丫头穿的是浅褐色的棉布衣服,换上后,铜镜里冷酷的廿七立刻变成了低眉顺眼的桃七。
她打水洗了洗手和脸,那股子燕王寝屋的安神香味道才勉强散了些,又去后院厨房里翻出了两个冷馒头和一碟咸菜,就着井水胡乱填饱了肚子,她准备先去把楼里的活计做了,再去彼岸楼找楼主问这猫身人身的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拎着两个恭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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