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玄泽的年轻男人,便是廿七此次的刺杀对象,他收回眼神,语出惊人:“看到很像一位故人的人。”
廿七的后背忽然沁出一点薄汗。
故人?这是什么暗语?为了做好杀手这个职业,她学习过各行各业的黑话,在脑海中一一比对,却没有和故人有关的,难道是她想多了。
玄泽没再说什么,其他人也不好多问,一群人继续热热闹闹地进了包间,廿七扫过去一眼,花娘里居然还有个熟人,白术也在其中。
白术也是彼岸楼和桃花楼身兼两职的,不过她是杀手也是花娘,算是桃花楼的一个小头牌。
连着走廊的大门关上,为每一个包间提供了一定私密性,包间的另一侧是可以看见大厅舞台的走廊,客人们可以欣赏公开的歌舞,也可以单独点花娘表演,白术就是其中卖艺不卖身,舞技绝伦的一位。
里头靡靡之音渐起,丝竹管弦声缠绵悱恻,不消用眼睛看,廿七都能想象到身为杀手,柔韧又有力的腰肢是如何以一种常人难以完成的难度舞动。
一时半会儿歇不下来,廿七就站在门外,默默想着自己未来还能做些什么。
干杀手这行,别的不行,身体素质必须得是人上人,她和白术相比,武功自然是更胜一筹,至于体力么,长年累月的粗使丫头活计干下来,也不比码头上的纤夫差到哪里去,其他的优点……廿七细数着自己的优势、劣势、机会和风险,发现这么盘算下来,还是做杀手最轻松简单。
最基本的,杀人肯定不在话下,伪装么,学的东西也还算完备,就是演戏这点有些不足,不过一般还用不到廿七的演技,刺杀对象就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来人,再上两壶酒——”
包间内传出一道醉醺醺的喊声,廿七回过神来,打开手边专门用于兜售放着的篮子,取出其中温着的酒壶,先是听了听里头的声音。
笑声、醉话、花娘的调笑声,呼吸声——不对!
人的呼吸很难伪装,正常情况下,人越激动,心跳越快,呼吸也会越急促,可里面八个客人,六位花娘,十四个人的呼吸声竟然如出一辙的均匀绵长,包括白术。
舞曲声依旧婉转动听,廿七站在门外脚步未动,门内等待她的,到底是什么?
“人呢?喊半天了,怎么还不上酒来?”
醉声带着笑意,像是在嘲笑廿七的踯躅,也像是在挑衅。
廿七听出来了,这是玄泽的声音。
俗话说,艺高人胆大,但越是从无败绩,越是怕在阴沟里翻船,廿七在考虑此时跑路的可能性。
她不是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固执性子,某种程度上而言,她的从无败绩也是因为,完不成的任务她不会接,人贵有自知之明。
虽然脑子里已经把这行人进入包间到现在的言行举止,体态表情都复盘了好几遍,时间才过去两息。
廿七决定跑单。
握着酒壶的手指微动,可还不等她放下,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玄泽单手背在身后,身形挡住了包间中的景象,廿七抬眸望去,他的眼中没有丝毫醉意,甚至身上的酒气也是虚虚沾上去的,呼吸间清澈疏朗,他并没有喝酒。
“不是喊拿酒来么?你这小丫头动作可真够慢的。”
他浅笑吟吟地看着廿七,表情温和,仿佛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多恐怖。
于是廿七握着酒壶,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声音抱歉道:
“客人,我方才不小心打了个盹,这才耽误了些,您见谅。”
玄泽侧过身,另一只手朝包间内,一副请君入瓮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你便把酒端进去吧,我们都等着呢。”
廿七小心看过去,并没有看到人影。
如果这时候走了,她身为桃七的身份自然就要暴露了,她还没赚够可以成为黑户吃喝不愁的银子,还不能出事,楼满竹也不一定会保她。
想到这里,她狠心往包间里走去。
最次的法子,把在场的人都处理了,除了白术可能麻烦些。
看着小丫头乖乖进去,玄泽眼底闪过一丝情绪,他慢条斯理地关上门,榫卯联合处发出一点吱嘎的响声,然后彻底严丝合缝。
廿七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
五个花娘此刻都倒在榻上,睡得酣声阵阵。
跟着玄泽来的几个男人则在认真地拨弄丝竹管弦,那靡靡之音便是从他们手中的乐器流露出来,且他们手法看上去十分娴熟,技艺高超,竟然比桃花楼的头牌也差不到哪里去。
白术坐在太师椅的椅背上,一只脚落在椅面,另一只踩在桌子上,兴奋得狐狸尾巴都露出来。
她正在和一个垂着兔耳,两眼红红的男人喝酒划拳,玩得兴起,一把捞起桌上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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