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郊外,绵羊亭。
数架奢华马车停在亭边,几名仙风道骨的老者立于亭中,面前是一众云鹿书院的学子肃穆送别。
今日出仕之人,是为云鹿书院德高望重的紫阳居士,杨恭,字子谦,是元景14年的状元,次年致仕,回到云鹿书院教学,二十二年间,桃李满天下,成就了天下闻名的大儒。
可惜,读书人光有学识可不够,还得要有政治方面的能力。
紫阳居士虽然饱读诗书,博古通今,可惜不懂官场,沉沦二十二年,终于再度出仕,只是这出仕究竟是好是坏,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子谦兄将要致仕远行,尔等皆是我云鹿书院这一代最为杰出的弟子,可有谁愿意赋诗一首,送送紫阳居士?”
身穿蓝袍,被誉为兵法大家的云鹿书院四品君子境大儒之一的张慎双手负后,面目威严的朝着一众云鹿书院的学子们问道,这其中就有许新年。
许新年头颅高昂,如同骄傲的公鸡,显然是胸有成竹,已经迫不及待了。
但其他的学子们却是面面相觑。
“连阙之兄你的诗都被撵了下来,咱们还是不要上去献丑了。”
见状,大儒张慎不着痕迹,失望的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许新年找准时机上前,大声道:“先生,我有一诗。”
“念便是。”
张慎知道许新年,擅长兵法策论,不善诗词,也不期待什么。
“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
“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
“因思杜陵梦,凫雁满回塘。”
许新年深吸一口气,而后一步一句,朗声开口,甚至下意识踏上了唯有大儒们才能呆的绵羊亭上,大张双手,豪气万丈。
“嘶!”
紫阳居士杨恭当场就忍不住的震惊,曾经号称棋道天下第一的四品君子境李慕白,甚至都忘记喝杯中茶水,惊叹连连:“好诗啊!”
“好诗!”
“好诗啊!”
一众云鹿书院的学子们也是交头接耳,无比震惊。
杨恭闭目感慨,似彻底沉入了这首诗词的意境之中。
“先写启程,后写一路景色,最后思念梦中山水,如同旅客归乡,情真意重啊!”
李慕白亦是感慨连连:“意境绝妙,对仗极其工整。”
“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六个意象排列完美无缺,音韵铿锵,读起来如清泉入喉,好好好!辞旧,你当真文采斐然!”
杨恭已经迫不及待的询问了:“这首诗,可有名字?”
“没有。”
许新年老老实实道。
杨恭顿时神色大喜,一手举天,大声道:“那就叫绵羊亭,送杨恭之青州!”
“哈哈哈!”
只听杨恭大笑着一边念诗,一边远行,众多云鹿书院的学子们也纷纷离去,唯有云鹿书院两位大儒,李慕白跟张慎闷闷不乐,以及那还在摆姿势耍酷的许新年。
“这小子竟然将诗和名字绑在一起,真是便宜他了!”
张慎咬牙切齿,李慕白亦是附和道:“此诗初识,的确是意境非凡。”
“哎。”
张慎感慨道:“此诗一定会流传千古!”
闻言,李慕白这才反应过来,喝道:“许辞旧,你过来!”
“怎么了老师?”
许新年疑惑道。
“如此好的诗,为何不早点拿出给为师啊。”
李慕白恨声道。
“老师,其实这首诗并非是我所作,作者另有他人。”
许新年老老实实回答道。
“是谁?”
张慎顿时激动起来:“是我们学院的弟子吗?”
“是家兄。”
许新年答道。
“家兄?”
李慕白疑惑:“为师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张慎更是连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师从何人?”
许新年道:“家兄许和光,字同尘,一直在家苦读经典,尚未拜师。”
李慕白顿时笑了起来,将许新年给按在了椅子上:“来来来,辞旧啊,快坐下喝茶!”
“辞旧啊,你也知道为师的为人,诗词不诗词的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师忽然起了收徒之心,不若赶紧带我去你家见见你家兄长?”
张慎不甘示弱道:“辞旧啊,我要同你家兄长促膝长谈,切磋棋道,快说他住在哪里。”
陆慕白忍不住第一时间反驳道:“棋道只是小道尔,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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