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风依旧猎猎作响。
当护卫偶尔打量刘病已的时候，刘病已也将目光定格在汉武帝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刘病已心头有些乱跳。
这个身影那么熟悉，可又那么陌生。
十三年前，还在襁褓中的刘病已，远远的在未央宫的大门外，看过一次汉武帝决绝的背影。
那一次，是汉武帝背过身躯，无情的对自己父母说了一句“拉下去，杀！”。
这是刘病已唯一一次看到历史上被盛誉秒赞的‘秦皇汉武’。
当时他还是婴儿，在他出生的时候巫蛊之祸就已经爆发，他没有机会看到汉武帝的正脸，这些年来，偶尔看到一些年迈老人的身影，他都会不自觉的带入到汉武帝的角色中去。
站在人群中的刘彻背着手拨开了护卫。
不怒自威的脸色消散，面色竟变的有些和蔼。
羽林侍卫们都有些惊讶，因为他们从没有在这名权力巅峰的老/人身上看到这样和蔼的一面。
“小郎，刚才那头猛虎为何那般听你的话？”
刘彻声音有些沧桑，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温和的一面。
这很难得。
因为在整个大汉皇宫，没有人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自汉武帝年迈之后，脾气很是暴躁，就算当今皇帝刘弗陵，他几乎都用命令的口吻，像今日这般温和的态度是极少的。
或许是因为面前背着大弓的少年救了自己一命，又或许是这个少年的一颦一动触动了汉武帝心中不为人知的一面。
刘病已微微有些蹙眉，因为刚才他在问对方的话，对方不答反问，这让心里上同样保持强势的刘病已很是不悦。
“我在问你！”
沉默片刻，刘病已开口。
现场忽然一阵沉寂，羽林卫要开口呵斥，可汉武帝偶尔投来的杀伐果决的眼神，顿时让侍卫们禁声不言。
刘彻温和的笑笑，宛如邻家老/人，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我们本是上山狩猎，不知不觉就到了山顶。”
刘病已点点头，这个解释到也合理，大汉的贵人阶层都有狩猎的习惯。
只是令刘病已诧异的是，面前的老者看上去年纪很大，居然还会出门打猎，也不知自家子女怎么敢同意。
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刘病已不会多打听。
“老虎是我八岁那年上山救下的幼崽，相处久了就熟悉了。”
刘病已解释了老虎为何听自己话的原因。
刘彻听的连连点头：“因果报应，小郎的一个善念却造化了一场机缘。”
周围侍卫多看了刘病已一眼，心道这个少年郎好生幸运。
当今天下能被汉武帝看中的人，还有几人？这少年日后恐怕会腾飞了。
汉武帝说的造化机缘，明面上说的是刘病已和老虎的故事，但侍卫们解读的却是少年刘病已和汉武帝的故事。
只是这是机缘还是孽缘，他们却永远不得而知。
“你刚才救了我一命，我将这些猎物全部送给你可好。”
刘彻指着周围地上散落的野兽，想来都是刚才他们打猎打到的成果。
“嗯。”
刘病已点点头，也不扭捏，本来这群人就耽误了自己打猎的时间，又加之自己救了他们，他们报答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刘病已不会去讲究什么大恩不言谢，在大汉这种不是生存法则，而是一种十分愚笨的为人处世道理。
这是一个富有侵略性的年代，男人们都该恩怨分明。
“东西太多，老夫帮着你送回去？”
刘病已踟躇片刻，点头道：“好。”
下山的道路比较好走，刘彻能感受到，山路周围有野兽在默默的护送。
当然，不是护送自己，而是护送面前背着大弓的少年刘病已。
那野兽，想来就是那头猛虎了。
走到山脚下。
刘病已先接过汉武帝手中的一只野鸡。
汉武帝笑着道：“不必客气啦，老夫也不累。”
刘病已微微看了他一眼，拿着野鸡走到一处坟头面前，点火将野鸡烧了。
“爹，您吃点。”
汉武帝微微一愣，刚才他还以为刘病已是怕自己累着，主动分摊点手里拎着的东西。
原来自己想多了。
他讪讪一笑，掩饰了些许尴尬。
周围侍卫们更是惊讶的暗中咂舌，心道陛下今日好似换了性子一般。
“刚才你在祭拜你爹么？”
乡路上，刘彻开口询问默然赶路的刘病已。
刘病已嗯了一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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