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带着追随他的淮西勋贵和官员们,脚步踉跄奔上城头。
他们的神色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此刻,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城下那漫山遍野、如潮水般汹涌的军队,密密麻麻的士兵,犹如无边无际的蚁群,让人望而生畏。
众人的脸上写满了惊惶失措,眼眸中满是绝望的死寂。
“李大人呐,这可如何是好啊!”尚书汪广洋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几乎是哭嚎着看向李善长。
他身体剧烈地颤抖着,额头上的汗珠如黄豆般滚落,顺着他那褶皱的脸颊,滴落在胸前绣着仙鹤图案的朝服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水渍,恰似他此刻内心的绝望在蔓延。
李善长紧咬着牙关,脸上的肌肉扭曲着,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那是一种被彻底打乱计划后的惊恐与无措。
“该死的!朱橚这个反贼!他的这些兵马究竟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他在心底疯狂地咆哮,那愤怒与震惊交织的情绪,如同汹涌的岩浆,在他的胸膛中翻涌,几乎要将他撑爆。
曾经,应天附近驻扎着众多听命于朝廷的军队,李善长只需向朱元璋呈上一份言辞恳切的奏疏,盖上那象征着无上皇权的玉玺大印,便能轻而易举地调动这些兵力,将他们指挥得如臂使指。
可如今,朱元璋已然驾崩,那象征着军权的兵符也如石沉大海,不知所踪。在这等级森严、规矩繁多的大明官场,没有皇帝的旨意,想要调动军队,就必须依靠那至关重要的兵符。这些日子,李善长发动了所有能调用的人脉和力量,将皇宫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了个底朝天,哪怕是那些被岁月尘封、鲜有人至的阴暗角落,他都未曾放过。然而,兵符依旧踪迹全无,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望着城下那黑压压一片、如乌云般压顶的军队,李善长心中猛地一沉,一个可怕的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陛下莫不是早已将所有兵符都暗中交给了朱橚?这个想法如同一块冰冷的巨石,沉甸甸地砸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刹那间,他的冷汗如决堤的洪水,从额头汹涌而出,顺着他那布满皱纹的脸颊,肆意流淌,浸湿了他那绣着精美云纹的衣领,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城上的守军,此刻士气低落到了极点,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手中的兵器仿佛变成了千斤重担,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沉重的压力吞噬。
那些淮西勋贵虽说各自豢养着一批私军,可此刻,远水解不了近渴,根本来不及调集。恐惧如同致命的瘟疫,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开来,所到之处,人心惶惶。即便是那些身经百战、历经无数生死考验的老兵,此刻也没了往日的沉稳与从容,他们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不安与慌乱。原本满心期待着后援的到来,能解燃眉之急,可一番折腾之后才惊觉,城头上就只剩下他们这些人,孤立无援,仿佛置身于一座被世界遗忘的孤岛,这仗该如何去打?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我调的那一营京营军,到底为何还未抵达!”李善长猛地转头,双眼通红,恶狠狠地看向自己的家将,那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充满了愤怒与焦急,仿佛要将家将生吞活剥。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如同破旧的铜锣,发出刺耳的声响。
“大人!”家将满脸苦笑,无奈地回应道,“原本都已商议妥当,他们承诺奉您的命令前来驰援,可不知为何,突然变卦,直接将末将拒之门外,连个缘由都未曾透露。”家将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委屈,他摊开双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听到家将的这番话,李善长只觉眼前一黑,身体摇晃了几下,差点瘫倒在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遭受了一记晴天霹雳,整个人都被震惊得呆立当场。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堵在了喉咙里,只能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呜咽。
还没等他从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就听到楼下城门处传来一道洪亮而坚定的喊声:“吾乃当今皇太孙朱允炆!尔等速速打开城门,恭迎正义之师入城!”
那声音清晰响亮,在这紧张压抑得近乎窒息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恰似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打破了原有的死寂。这声音如同洪钟般在城墙上回荡,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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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