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稠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应天城上,整座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捂得严严实实,陷入了死寂般的沉睡。
唯有刘伯温府邸的书房中,还透着一丝微弱的光,在这黑暗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孤寂而醒目。
屋内,烛火不安地跳动着,光影在墙壁上肆意舞动。
老朱,这位曾经在沙场上叱咤风云、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帝王,此刻正身着一袭素袍,隐于这静谧的书房之中。
素袍上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唯有领口处的一丝金线刺绣,在微弱的烛光下偶尔闪烁。
刘伯温匆匆走进书房,他的脚步急促而沉重,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身后跟着汤和、徐达,几人神色凝重,仿若背负着千斤重担,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
汤和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额头上的皱纹如沟壑般深邃,仿佛能藏下世间所有的忧愁。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被那沉重的气氛压了回去。
徐达紧抿着嘴唇,薄唇因用力而泛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周身散发的压抑气息,让书房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老朱见状,心中的不安瞬间如潮水般涌起,不祥的预感紧紧揪住了他的心,心跳也陡然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膛。
他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椅子的扶手,指节泛白,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愈发凝重。
“伯温,出了何事?你们怎这般神色?”
老朱压低声音问道,虽刻意克制,但语气中仍难掩急切与担忧,声音在寂静的书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压迫感。
刘伯温缓缓抬起头,目光深沉而复杂,望向老朱,眼神里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的眉头紧锁眼睛微微发红,布满了血丝,显然是为了朝堂之事操劳过度。
“陛下,皇太孙殿下和李善长都暂无性命之忧,朱橚殿下宽宥了他们,只是罚他们禁足府邸,削减俸禄。”
一听这话,老朱紧绷的神经稍松了些,长舒一口气,像是吐出了压在心头许久的大石头。
他微微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脸上的焦虑之色也稍稍褪去了几分。
他的肩膀微微下垂,原本挺直的脊梁也微微弯曲,显示出他内心的疲惫。
“没闹到亲族相残,那就好!”
可他眉头还是皱着,心里的疑惑像春日里疯长的野草,怎么也抑制不住。
“既然他俩都平安,那你们咋一个个脸色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老朱皱着眉,目光如炬,在众人脸上扫来扫去。
他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能看穿众人的心思。
刘伯温无奈地长叹一声,那叹息声里透着无尽的沧桑与忧愁,重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他微微低下头,眼中满是无奈与疲惫,仿佛背负着整个大明的命运。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被这沉重的压力压得有些支撑不住。
“朱橚殿下今个在朝堂上,诛杀了不少官员,还派人把朝堂上的官员挨个严查,没啥过错的才能走出奉天殿。现在殿里还留着将近一半官员,大多都是淮西勋贵出身。”
说到这儿,刘伯温顿了顿,眼神愈发凝重,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嘴唇微微颤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强行忍住了。
“依臣看呐,朱橚殿下怕是铁了心要对淮西勋贵动手了。”
听完刘伯温的话,老朱心中一震,他怎么也没想到朱橚会如此雷厉风行。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心里五味杂陈,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难以言表。
对淮西勋贵动手,这可是个天大的事儿。
所谓淮西勋贵,全都是当年跟着老朱皇帝南征北战,出生入死,打下这万里江山,立下赫赫战功的老兄弟。
虽说依旧有远近亲疏之分,但如今能够站在大明这朝堂上的,哪个不是当年九死一生,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
哪怕是老朱,此刻太子朱标虽已离世,却也依旧还没彻底下决心对当年追随自己的这帮老兄弟来个大清洗。
可如今朱橚这般乱来,让他有些担忧会让大明的局势失去掌控。
那些淮西勋贵势力庞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处理不当,大明的江山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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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