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同府。
城外战场。
张辅麾下大军经过一夜的休息,体力已是重新得到恢复,精神振奋。
“将军!”
“斥候来报。”
“鞑靼人似乎是要准备攻城,但是有鞑靼的游骑在,斥候们不敢靠的太近。”
亲兵转进帐篷,拱手禀告。
本身在看地图的张辅闻声豁然转身,眉头深深皱起。
“又要攻城?”
“这次,鞑靼人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吃一堑,长一智。
在形势未明之前,张辅现在也不敢过于轻敌冒进。
想了想,张辅下令道。
“去,多派些精锐斥候。”
“通过绕行这两侧的山林,尽量看清大同城下的具体情况。”
“有任何消息,报知于本将。”
说着,张辅手指在地图上点出两处附近山林。
亲兵看了一眼,记下后这才领命而出。
......
另一处。
大同城下。
“快走,快点!”
一名鞑靼百夫长见一位被俘士兵走得慢了,上去就是一脚。
顿时。
大明士兵被踹得一个趔趄,更是令得同一根麻绳绑着的士卒们同样一个踉跄。
士卒们怒目而视。
然而鞑靼百夫长却越发地显得嚣张了起来,喝骂道。
“看什么看?”
“没人救得了你们。”
“再不听话,我就把你们的那些老弱妇孺们都给砍了。”
“畜生!”
士卒们低声喝骂,双拳松开,复又攥起,最后徒然垂下。
他们终究是无可奈何,只得重新回头,向着大同府的城门走去。
鞑靼百夫长见状,向地下吐了口唾沫。
“懦夫。”
及至城门下。
士卒们停了下来。
旋即,一根犹如磨盘般粗细,长约两丈的包铁撞木被人放在推车上送了过来。
随后。
在鞑靼人的喝骂声中士卒们分成两边站定。
城上。
都指挥同知急得着急上火,但又不敢上前相劝身为都指挥使的周博。
而周博本身也处在天人交战之中。
城下要撞城门的是昔日袍泽,后面跟着的亦是往日弟兄。
就连在后面的百姓,都是家乡父老。
一声令下倒是简单至极,可如今却如同重逾千石,就是开不了口。
因为。
一开口,便是要被戳脊梁骨一辈子。
不开口,依旧要被山西布政使司境内枉死的冤魂纠缠一辈子。
片刻之后。
就在城下一切准备就绪,被俘虏的大明将士们也在鞑靼人的威逼下准备扶着撞木撞击城门之时。
都指挥使周博猛然探出头来,大声吼道。
“弟兄们,对不住了。”
“来世,老哥哥我给弟兄们当牛做马!”
不过也就在这时。
城下也开始发生了变故。
被俘虏的大明将士终究不是毫无廉耻的异族,在家国大义的面前,他们终究还是做出了决定。
一名似乎曾是军中武弁的中年汉子猛然回头。
噗通一声。
汉子双膝跪地,而后声嘶力竭地对着鞑靼阵前的一名老妇人吼道。
“娘,孩儿不孝!”
“杀!”
汉子突然暴起,直接将身旁一名鞑靼兵撞倒,张嘴便咬向其喉咙。
在汉子的带领下。
其余将士亦是用各种方式夺取武器挣脱了绳索,回头向着鞑靼本阵冲去。
鞑靼中军,临时搭建的高台上。
阿鲁台冷眼旁观这一切,而后右手抬起,眼见着就要下令将这些暴起的俘虏射杀。
此千钧一发之时。
异变再生。
他期盼已久的鱼终于上钩了。
张辅在得到斥候的详细情报后,怕大同府城门真的因此被撞开,决定亲自出击。
哪怕他亲自来当这个屠杀同袍的刽子手。
他也绝不能让大同府在他面前失陷。
哪怕结果是他战死!
几经消耗。
张辅麾下原本的两万精骑只剩下一万五千余,不过依旧是一股庞大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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