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天启皇帝这么一说,魏忠贤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自从朱由校把大部分的权利都下放到他手中之后,文武百官乃至于内阁草拟上呈的折子,都必须经过魏忠贤的阅览。
甚至绝大部分时候,都是由魏忠贤代替皇帝作出批示。
九千岁之意,即为圣意。
然而现在居然有人绕开自己给天子上奏折,那么用意是什么?
除了打击自己这个皇宫大太监之外,魏忠贤想不出来别的意图。
果然,等他翻开奏折之后。
入目所见,便是一行着墨极深,苍劲有力的大字。
“臣内阁学士杨涟,数奸宦魏忠贤二十四大罪,望请陛下明察。”
光就这一行字,便已经让魏忠贤眉头紧皱,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里由然而生。
在这份奏折中,杨涟算是穷尽辞藻,将能写的东西都写上去了。
硬生生给魏忠贤凑了二十四条罪状,从迫害大臣到祸乱后宫,能想到的名目在这上面都已经出现了。
反正在这份奏折中,魏忠贤被塑造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生疮流脓,生下来就不干半点好事的恶棍。
“上欺天子,下害臣民,蒙陛下之圣听,乃十恶不赦之徒。”
“望陛下会领百官,着刑部严审,雷霆手段,伏诛此贼。”
“如不明正典刑,施以峻法,恐难服天下人!”
整本奏折的最后一段,寥寥几句话所透露出来的杀意,当真令魏忠贤如芒在背。
虽是白纸黑字,但却字字诛心,一笔一画都仿若刀剑一般锋利。
倘若天启皇帝和他魏忠贤不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那这份奏折一上来,估计他真要如同大海上的孤舟,任凭狂风暴雨洗礼了。
“啪!”
魏忠贤脸色低沉的把奏折丢在了桌上,浑身上下散发出阴冷气息。
“不愧是东林大学士,下笔成章,文采斐然。”
“只可惜历数二十四大罪,是奔着我这颗人头来的。”
“如不明正典刑,恐难服天下人…呵!”
“陛下,他这是在威胁咱们呢。”
魏忠贤此刻早已怒火中烧,但语气却出奇的平静,只是那充满了彻骨冰寒的味道。
却让朱由校在和他对视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让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的冰雪之中。
九千岁之威,即便贵为天子,也不敢直撄其锋。
……
不过很快调整过来之后,朱由校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回应着说道。
“朕又何尝不明白,他这就是在威胁,在向我们亮旗子呢。”
“天下人服不服,朕不知道,反正他们那一批自诩为清流的东林党人,估计是不会服的。”
“自朕登基以来,他们的利爪和獠牙就从没有收起来过,朕无时无刻不在受到他们所带来的威胁。”
“廷击案,红丸案,移宫案,他们东林党拿着这三件事借题发挥,想要打击朕的威信,动摇朕的根基,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次又想借着所谓肃清朝纲的理由,将我的左臂右膀,大伴你给剪除掉。”
“他们想让朕成为孤家寡人,成为他们操纵的木偶泥塑,成为一个摆在龙椅上的傀儡。”
“当真是痴心妄想,狼子野心!”
听到天启皇帝的话,魏忠贤双眼刹那之间,迸发出宛如实质的杀意。
“他们估计是在试探臣的胆量,以为我不敢下杀手。”
“事实上我已经忍了很长时间了,明日我便让锦衣卫和东厂搜集罪名,将杨涟下狱打入大牢。”
“举证臣的二十四大罪,那便看看他身上干不干净,是他先要了我的命,还是我先送他上路!”
然而对于魏忠贤冷厉的话语,天启皇帝在微感冰寒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大伴,如此不妥。”
“杨涟是先帝临终前托孤的老臣,更是在当初移宫案中出了大力的,是有功之臣。”
“倘若你将他下狱,而我却不管不问的话,那恐怕天下人当真就明白,朕早已和你同仇敌忾了。”
“为了做出无心政务的假象,朕已经在这深宫之中玩了几年的木匠活,万不可因为这件事而毁于一旦。”
说到这里,朱由校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地接着开口道。
“况且,人言可畏啊!”
“东林党派本来就极其善于口诛笔伐,朝堂百官,天下万民,悠悠之口。”
“被他们拿着笔书写几下,你与朕又岂能安稳得了?”
“所以想要化解此事,必须有个妥善的办法,直接让杨涟杀人见血,只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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