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吃饭的时候，常茂发现常云和常雨走路时怪怪的，即便是在吃饭的时候，桌子底下的小脚也不断的搓动着。
常茂皱眉问道：“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别看他的年纪不大，但也是这座府邸中的国公爷，绝对堪称大魔王的存在。
至于老常家的家规更是简单粗暴，只要犯错就是一个字，揍。
自从常遇春过世之后，常茂揍常升和常森这对兄弟就更加没了负担，因此在家里只要常茂一瞪眼，杀鸡儆猴之下就连常云和常雨这两个妹妹也是心头打颤。
幸好常茂还是个护犊子的性子，他的弟弟自己怎么教育都没关系，若是外人敢欺负他们，他绝对会拎着大棍子加倍的打回来。
正因为如此，这才没让两个小子心生怨怼，对自家大哥算是又敬又怕。
现在看大哥训小妹，两个小子生怕殃及池鱼，连忙低头扒饭，之前因为妹妹犯错将怒火牵连到自己头上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自己还是躲得远些为好。
常云和常雨也是一阵忐忑，一旁的周姨娘连忙开口替她们解释道：“大爷，两位小姐如今已至豆蔻，今天是她们第二天裹脚。”
“刚开始总会有些不舒服，等她们习惯之后就好了。”
周姨娘是常遇春的滕妾，自从常家夫妻双双离世之后，国公府的后宅就暂时交给这位周姨娘打理，因此在国公府中她还算是有些话语权。
常茂皱眉道：“是谁让常云和常雨裹脚的？”
周姨娘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连忙解释道：“大爷，如今即便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儿都裹脚，咱们国公府家的姑娘如果不这样的话，恐怕会惹人笑话。”
见她还想解释什么，常茂直接开口道；“常云，常雨，你们先回去把裹脚布给脱了，然后再回来好好吃饭。”
两个小丫头本就因为裹脚被折磨得痛苦不已，现在听大哥居然免了自己姐妹这种酷刑，两人都是满眼惊喜的看着自己的大哥。
如今大家小姐裹脚成风，好像不弄成三寸金莲便是北方过来的蛮夷一般，马皇后就因为一双天足，被后世之人戏称为马大脚，调侃意味十足。
而且如果哪家小姐不裹脚的话，以后即便是寻找夫家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因此即便常云和常雨年纪不大，也知道缠足之苦她们是绝躲不过的。
这才两天的功夫，那裹脚布就差没把她们的脚骨给勒折了，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不能拆下来，其中的苦痛只有她们自己知晓。
听向来管教甚严的大哥居然会这么说，倒是让两姐妹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周姨娘开口劝道：“大爷，妾身知道你心疼两位小姐，可现在勋贵大族皆是如此，如果咱家的姑娘是天足的话，不但会惹人笑话，恐怕她们以后寻夫家之时都会有所关碍。”
常茂不屑的嗤笑一声道：“笑话？”
“谁敢笑话我郑国公府，看老子不掰了他的牙。”
“至于以后姨娘也不必担心，若是有那般怪癖的混账，我还不敢将常云和常雨许给他们呢。”
听大哥居然是来真的，两个小丫头立刻高兴的说道：“谢谢大哥，我们去去就来。”
常茂能看出来，她们本想跑回自己的卧房之中解除束缚，可脚上的疼痛感却不允许她们这么做。
两个小丫头只能在自己丫鬟的搀扶下快步向外面走去。
之前看小说就总能看到大家小姐身边定然有个小丫鬟扶着的桥段，原本以为是大家族里的矫情、摆谱，如今看来，完全是为了自家小姐的安全考虑。
看看宋朝的那些士大夫到底有多不做人，对外软弱无力，对内强势出击，就这也配称君子？斯文败类还差不多。
看着快速离开的两位小姐，周姨娘的嘴角牵了牵，最终还是没敢多说什么。
这位大爷的脾气她心中非常清楚，看来有必要让人通知一声太子妃了。
家中小姐缠足乃是大事，可不能依着大少爷的性子胡来。
第二日的大善殿外，朱标笑吟吟的看着常茂，一反往日温润君子的太子气度，怎么看都有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意思。
还没等常茂发问，朱标就主动开口道：“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心疼常云和常雨那两个丫头的，你姐可是发话了，让你一会儿去我那里一趟。”
“别说我没提醒你，出来之时我看她脸色似乎不太好，你小子自求多福吧。”
想到自己那个顾家的姐姐，常茂也是一阵的头疼，毕竟女子裹脚几乎都成了约定俗成的习俗，常清作为太子妃，自然会非常注重娘家的脸面。
见他笑得恶形恶状，常茂直接点头道：“那行，我现在就过去。”
看他如此反应，朱标也不禁苦笑摇头，自己还真是得意忘形了，只想着怎么看这个小舅子的笑话了，怎么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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