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茶叶质量,杨载坤已经很满意。
他道:“咱们是做茶马贸易,又不是做贡茶,这茶已经相当之好。”
然后,忍不住倒了一杯,喝了一口。
“就算是这样,这茶也经过了五道工序,每一道都很考究。”
杨道焕说完,拿起小木盒,给杨载坤看。
每一片叶子都色泽均匀,一看就是制茶高手。
杨载坤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每一道工序都要有可靠的人。”
“是的。一旦我制茶的手法泄露出去,您还有心情在这里和我争论吗?”杨道焕反问。
这一席话,说服了杨载坤。
他只好说道:“虽说如此,未免太狠了点。你可以用钱财拉拢他们,何必打得人人带伤。”
“恩威并济,如果‘威’不到就施恩,那就是滥赏。不仅不能邀买人心,还会被当作理所当然。”杨道焕说。
杨载坤终于无话可说,他起身想走。
他已经得到答案,再留下来,没有任何必要。
杨道焕却不打算放过他:“族长,三郎是不是迟到了?”
这一句话,如晴天霹雳击中杨载坤。
杨载坤艰难地转过身来,想给儿子求饶又开不了口。
“不管他本意如何,迟到就是迟到。”杨道焕说,“迟到的人就该受罚。”
“你,你处罚他便是,何必让我来。”
“族长这么说,我无法可说。只是这茶场是你的,红茶的秘密能保持多久,全看你自己。”
“你做事为什么这么绝!你难道就没有心吗?”杨载坤怒了。
“想不得罪人太容易。”杨道焕反而笑了,“反正干完这桩买卖,赚的钱财足够晚辈好几年不愁吃穿,晚辈也可以做好人。”
但是,做烂好人不能当饭吃,也不能挣钱。
杨载坤彻底屈服,转身走到门口。
正堂的门“嘎吱”一声打开,门外一双双张望的眼睛,都在等待一个结果。
“父亲!”杨道灿第一个窜到父亲身边。
杨载坤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违反命令,公然迟到。依照家法,打十鞭子,下去领罚。”
“父……”
“嗯?”
“孩儿领命!”杨道灿忿忿地看了杨道焕一眼,自己主动下去领罚。
杨道灿挨打的叫声响起,听得每个人心里直发毛。
听在杨道焕耳中,那分明是动听的权力之声,为他歌唱。
在可见的未来,他还将听到无数次这样的歌声。
监督十鞭子打完,杨载坤让仆人搀扶着儿子离开了这里。
在场众人纷纷低下头,再也不敢仰视。
然后,他们听到了如惊涛拍岸的命令声音:“明日,我卯初三刻点卯,所有人务必到齐,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散了。”杨道焕一挥手,众人安静的退场。
杨道焕回到正堂,对杨忠道:“今日,你带人清点茶场所有制茶用具,明天我要确切数目。”
“遵命。”杨忠退下。
“义叔,你明天早一刻钟到,记下最早到的人,我有用。”
“明白。”
“七保,跟我回家一趟,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好的。”
两个人回到家,杨道焕从母亲那里拿了一些银子和丝绸给沈秋白,让他直接换成铜钱,明天用担子挑到茶场。
这种不得罪人的事,沈秋白还是很懂。
他只是不懂,杨道焕为什么要得罪那么多人。
“只要做事就会得罪人,一个人注定得不到所有人喜爱。”这是杨道焕的回答。
其实,这话只回答了一半。
另一半,杨道焕不想让沈秋白知道。
他心知肚明,王越的人一直在暗中观察他。
如果没有观察他,那就小看了纵横官场数十年的顶级文臣。
所以,他要把“别人的事”当做自己的事来干。
只有这样,王越才会彻底的放心。
王越放心了,就会倾斜更多的资源在他身上。
这对于刚刚踏足这个世界的杨道焕来说,至关重要。
二十一日,杨道焕卯初三刻(5:45)点卯,赏赐了来得最早的一批人。
随后,他开始制定各道工序的规矩。
每道工序有专门负责的人,忙完就休息,不许交头接耳,不许走门串户。
从采摘到烘干,每道工序都制定考核标准,过了标准,就可以得到额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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