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道焕沉吟之时,韩令真上前一步,主动问道:“小兄弟你今年多大?”
“十六岁。”杨道焕回答。
“真年轻。看你的样子,估计吃了不少的苦。”
“是啊。以前经常吃不饱、穿不暖,最近才好些。”
“到底是内地,不似边疆这般艰苦。瘦成这样也能活下去,在我们这里只能被狼吃了,被狗叼走。”
听了这话,杨道焕忽然觉得话题有些沉重。
他赶紧转移话题:“何都指挥使去哪里?”
“去了茅房,刚去。”
“哦。我听一位大师提起过你。”
“姚爽?”
“是。”
“他是一位真正的得道高僧。”
韩令真的评价很高。
这令杨道焕忽然想起一件事,一件他此前忽略的事。
那天在慈安寺看到的孩子,似乎都很瘦。
还有孩子存在明显残疾。
当初,只单纯把这个当做姚爽的好心,现在看来不是的。
“我知道,你们这些年遇到了大的麻烦。”杨道焕说,“头一件便是生番的侵扰。”
“唉,对方人多,抢了就跑,追都追不上。我们这里还好,最惨的是积石山那边,头一个被抢的就是他们。”
“你们没有讨论过,一起抵御生番?”
“一起?小兄弟,你是怕我们死的不够快吧,朝廷能让我们一起抵御!到时候,他们的军功就来了。”
杨道焕哑然失笑。
西北的局势在这种互相猜忌中,一天天的恶化。
现在相对来说还好,真正恶化是正德以后。
自正德朝开始,蒙古有实力的部落瞄准了青海,无论是生番还是熟番,统统变成蒙古人的纳粮番族。
韩令真小心翼翼的看了杨道焕一眼:“小兄弟是来劝我们缴纳战马吧?”
“这你可猜错了,我只是跟着过来增长见识。”
“坦白说,马匹近几年是不打算到河州卫贩卖。”
“你这话很有意思,能告诉我原因吗?”
“都是为了活着,那茶叶再好,我也不能当饭吃,总得把它都卖出去吧。可是,生番尝到了洗劫的甜头,哪还肯乖乖花钱。”
“如果我有办法让你逼他们给钱呢?”
“你说什么……”
韩令真话音未落,就见一个和尚打扮的人冲了上来。
那人嘴里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到韩令真的面前都没住嘴。
“别大喊大叫,欧爷在屋里休息。”韩令真喝道。
“哎哟,都这个时候睡什么觉,强盗打过来了。”
报信的人也是个直肠子。
“你说谁打过来了?”韩令真脸色大变。
“西番,他们已经打到积石山。”
“这下可遭了,欧爷在这里。”
韩令真急了一下,又喜道:“我们怕什么,欧爷手底下有三百大兵。”
杨道焕泼了冷水:“你最好别指望他们。”
韩令真这才收了喜色。
想想还真是,依靠这些饥一餐饱一餐的秦兵,还不如跑路。
“你们以前是怎么应付生番?”杨道焕好奇地问。
“跑呗,往山里一钻。对,这就通知大伙把东西装车,到山上躲躲。”
韩令真的命令,报信的人当了真,应了一声就走。
“回来!”
杨道焕把报信的人叫住,再转头看向韩令真:“你放心,大师在我来之前说过,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你……”韩令真疑惑地摇头,“我猜你连刀都拿不起来。”
“我是砍不了人,但有办法帮你御敌。”
“什么办法?”
“方法就是……”杨道焕正要说出口,就听有人喊,“何土司跑了。”
杨道焕等人赶忙往山下看去,就见一个老汉骑着马,飞也似地跑路。
韩令真朝地上碎了一口:“呸!这老东西定是偷听到我们刚才的对话,拔腿就跑。”
不顾欧贤还在就跑路,真有胆子。
“他就不怕被朝廷治罪吗?”杨道焕疑惑地问。
“治罪?哼!朝廷只治打败仗的罪,何土司家大业大,谁敢治他的罪。”
“所以,你们也学乖了,宁可损失一些也要跑路。”
“就是这样。”
“从西北到这里,要多长时间?”
“大概二十天。你放心,足够欧爷跑回河州卫躲起来。”
韩令真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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