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周遭雾气弥漫,仿若阴森鬼魅在暗处低语、徘徊。
看起来着实有些恐怖。
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疲惫却坚毅的面庞。
这一夜,无人安眠,逝去兄弟的惨状如噩梦般在众人心头反复纠缠,煎熬着每一个幸存者的心。
因此,天刚刚透出一丝光亮,义庄里便有了动静。
陈玉楼又穿上了那一袭黑袍出门了。
他身姿挺拔依旧,却难掩眉眼间的憔悴与哀伤,黑眼圈浓重,双眸血丝密布。
不过,他依然大步流星穿行在廊道间,高声呼喊:“都起身!今儿个咱们有大事要办,别磨蹭!”
声音回荡在寂静庄内,透着总把头那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军阀罗老歪亦是早早起身,平日里那副草莽军阀的张狂收敛不少。
此刻神色凝重,脚步匆匆指挥着手下搬运物资,整理枪械。
“都给老子机灵着点!这次再出岔子,脑袋都别想保住!”
他边吆喝,边亲手检查弹药箱,手指摩挲过冰冷枪杆,似在汲取力量。
众人陆续汇聚到义庄前坪,气氛压抑沉闷,唯有武器碰撞、行囊挪动之声。
陈玉楼站上一块青石,抬手示意众人噤声,清了清嗓子,声如洪钟:
“兄弟们!咱们接连折损人手,昆仑兄弟他们的血不能白流……今儿这场盟誓,为的是让大伙抛开猜忌、精诚合作。往后进了瓶山,咱们就是生死相依的自家兄弟,同进同退,谁也别落下!”
说罢,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眼神坚毅如铁,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然。
一旁,小厮迅速摆上香炉、供桌,燃起三炷粗香。
香烟袅袅升腾,仿若连通阴阳两界的信使。
陈玉楼率先上前,双手恭敬接过香,跪地叩首,额头触地,喃喃低语:
“老天爷在上,列祖列宗保佑,今我陈玉楼率一众兄弟再探瓶山,不求金银满仓,但求寻得雮尘珠,解我等红斑诅咒,让死去兄弟得以安息……若有二心、背信弃义,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言辞恳切,眼眶泛红,几滴热泪滚落,洇湿地面。
罗老歪见状,也跨步上前,接过香,粗声粗气念叨:
“我罗老歪虽是个大老粗,但也懂得义气为重。此番跟着陈总把头,定全力配合,有啥好处绝不含糊,要是我罗某人敢窝里反,枪子儿先崩了自己!”
说罢,朝天放了一枪,“砰”的巨响震彻云霄,似在向天地立誓。
众人依次上前,庄重行礼、盟誓。
鹧鸪哨一袭黑衣劲装,背负长刀,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搬山一脉虽独来独往,但此刻愿与诸位携手,共破瓶山难关。我鹧鸪哨以先辈之名起誓,定倾尽所能,寻珠救人!”
目光冷冽,透着孤胆英雄的决绝。
林刻、红姑娘、花灵相互对视一眼,并肩上前。
林刻朗声道:“咱们为求生机、探秘而来,这条命早已豁出去。往后定听从指挥,齐心合力,绝不让大伙失望!”
三人一同叩首,神情肃穆。
盟誓完毕,便是歃血为盟环节。
花麻拐端来一碗烈酒,抽出匕首,划破掌心,鲜血滴入酒中,酒水瞬间泛红。
陈玉楼接过匕首,利落割破手指,血珠滚落,沉声道:“兄弟们,干了这碗血酒,从此生死与共!”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酒水混着血水从嘴角溢出,沿着下巴淌下,宛如一道狰狞血痕。
众人纷纷效仿,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烈酒灼烧喉咙,热血在胸腔翻涌,这一刻,往昔隔阂、猜忌烟消云散,所有人目光交汇,燃起同仇敌忾的熊熊烈火。
仪式结束,天色渐明,曙光艰难穿透云层、雾气,洒下微弱光芒。
陈玉楼展开古墓地图,看向鹧鸪哨,拱手问道:“哨爷,前两遭吃了大亏,那俩地儿是不能再去了。您见识广、精通地势,说说从哪入手合适?咱得另寻蹊径,直捣黄龙。”
鹧鸪哨俯身凑近地图,手指沿着瓶山轮廓缓缓移动,目光如炬,细细打量山势脉络,片刻后,指尖停在瓶山背光一处,沉声道:
“陈总把头,瞧这儿。瓶山向日面多为岩石峭壁,易守难攻,机关也常隐匿其间;反观这背光之地,土质松软,植被茂盛,利于挖掘,且隐蔽性强,不易被发觉。依我看,从这儿打洞进去,避开明面凶险,或能出其不意。”
陈玉楼微微颔首,目光顺着鹧鸪哨手指方向望去,若有所思:“有理!只是这暗处保不准也藏着猫腻,机关陷阱怕是少不了。”
鹧鸪哨直起身,手按刀柄,神色冷峻:
“无妨,搬山卸岭从不缺应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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