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寒意渗入蓝田大营,呼啸的风声拍打着帐篷,发出猎猎的声响。
蒙恬和蒙毅两骑快马卷起一阵尘土,停在了营门口。
守卫刚要上前盘问,却被帐内走出的蒙武拦住。
“何人喧哗?”蒙武厉声喝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蒙恬迅速翻身下马,急促说道:“父亲,是我。”蒙武正欲开口训斥,帐内却传来苍老却威严的声音:“骜儿,让他们进来。”
蒙恬和蒙毅快步走进帐内,一股药味扑面而来。
病榻上的蒙骜,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却依旧目光炯炯。
蒙恬跪在床前,将咸阳发生的事情简略告知了祖父。
蒙骜听后,并未表态,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闭上双眼,像是睡着了。
蒙恬和蒙毅也不敢出声,静静地跪在一旁。
帐外的风声渐渐小了,蒙骜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透出一丝精光。
“大王呢?”他声音沙哑地问道。
蒙恬一愣,随即答道:“大王在隔壁营帐等候。”蒙骜示意蒙武守在幕府入口,任何人不得靠近。
随后,他让蒙恬扶他坐起,等待嬴政的到来。
嬴政走进帐内,看到蒙骜虚弱的模样,心中一紧。
蒙骜示意嬴政靠近,低声说道:“大王,老臣时日无多,有些话不得不说了。”嬴政连忙应道:“上将军请讲。”蒙骜叹了口气,说道:“如今朝中局势动荡,嫪毐之乱,实乃心腹大患。大王需早做决断,方能稳固江山。”他顿了顿,又道:“兵符之事……”
蒙骜的声音越来越低,嬴政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每一个字。
“大王,我大秦除却征战大军外,咸阳守军不过五千,由内史掌管。宫中禁卫虽有两千,却只听太后调遣。嫪毐在雍城招募的私兵,号称三千,实则已逾五千之数。大王手中,并无可用之兵啊!”蒙骜艰难地说完这番话,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嬴政面色凝重,他紧紧握住蒙骜的手,沉声道:“上将军,您给了寡人一条路。”蒙骜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转头看向蒙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低声说道:“恬儿,记住……护……护大王……”话未说完,蒙骜的手无力地垂下,一代名将,就此陨落。
“祖父!”蒙毅扑到床边,放声痛哭。蒙恬强忍着悲痛,对嬴政说道:“大王,速速离去,此处不宜久留。”
嬴政深深地看了一眼蒙骜的遗容,转身快步走出营帐。
一出大营,嬴政便看到天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亮光,一颗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照亮了整个夜空。
“大王,此乃荧惑守心之兆,预示着将有大事发生。”王绾的声音在嬴政身后响起。
嬴政望着彗星,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回到咸阳后,嬴政与太后、吕不韦等共同署名文告,为蒙骜发丧。
葬礼之上,吕不韦与嬴政亲自执绋,送蒙骜最后一程。
文武百官皆来吊唁,场面哀戚肃穆,唯独太后与长信侯未曾露面。
葬礼过后,咸阳城内开始流传一首童谣:“荧惑守心,秦将星陨,紫薇东升,天下归一……”赵高将童谣禀报给嬴政,嬴政听后,只是淡淡一笑,并不以为意。
夜深人静,一个身着侍卫服饰的人影悄然潜入嬴政少时居住的庄园。
仔细看去,此人正是蒙恬。
他走到嬴政面前,单膝跪地,低声说道:“大王,臣有三件事禀报……”
蒙恬压低声音,说道:“大王,第一件事,祖父生前秘密训练了一支五百人的精锐骑士,皆为百战精锐,只听蒙氏号令,如今由臣统领,随时听候大王调遣。”嬴政眼中精光一闪,微微颔首。
“第二件事,王翦将军已升任为上将军,接替祖父之位。”蒙恬继续说道,“王将军为人持重,但用兵如神,必能为大王效力。”嬴政轻轻敲击着桌面,沉思片刻,说道:“王翦确有大将之才,寡人会好好重用他。”
“第三件事,”蒙恬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臣在文信学宫偶遇李斯,此人虽为舍人,却胸怀大志,对秦国律法有诸多见解,他曾言,秦国若想统一天下,必须……”蒙恬凑近嬴政耳边,低声将李斯的话复述了一遍。
嬴政听完,眼中闪过一丝深思,随即说道:“李斯之言,颇有见地,寡人会找机会见他一面。”
两人又密谈了许久,直至五更鸡鸣,蒙恬才悄然离去。
东方泛起鱼肚白,嬴政回到咸阳王城,简单处理了一些公文后,便前往丞相府。
“丞相可在大殿?”嬴政问侍卫。
“回大王,丞相今日去了文信学宫。”侍卫恭敬地回答。
嬴政略一沉吟,便转身前往文信学宫。
文信学宫规模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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