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话音刚落,两名身着黄衫的少府吏员便踏入院中。
一人白胖敦实,一人黑瘦精干,正是刘邦先前在县城结识的。
刘邦连忙起身相迎,“二位大人,快请进,快请进!菜已备好,就等二位了!”
黄衫二人也不客气,径直入了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白胖吏员抹了抹嘴,开口道:“刘亭长,今日叨扰了。我二人奉命巡视沛县,需了解些民生风习,还望亭长不吝赐教啊。”
刘邦拱手道:“大人客气,草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黑瘦吏员放下酒杯,问道:“听闻沛县多水泽,百姓以渔猎为生,不知收成如何?”
刘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沛县虽多水泽,可这渔猎之事,却并非人人都精通。草民不才,于农作一道颇为拙劣,便是养鱼,也养不出什么名堂。”说罢,他自嘲地摇了摇头,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白胖吏员又问:“那这田地收成如何?”
刘邦叹了口气,“今年雨水不足,收成怕是不太好。不过,好在县里有不少富户,接济了不少贫苦百姓,这才勉强渡过难关。”
黑瘦吏员点点头,目光扫过桌上的菜肴,“刘亭长倒是慷慨,这鱼肉菜蔬,皆是上品。想来亭长家中田产不少吧?”
刘邦连忙摆手,“大人说笑了,这些都是我自家田地里产出的,与官钱无涉。”他指着桌上的一盘鱼说道,“这鱼还是我今日清晨亲手从自家鱼塘里捞的,味道鲜美,二位大人不妨多尝尝。”
白胖吏员夹起一块鱼肉,细细品味一番,赞道:“果然鲜美!刘亭长真是好福气。”他放下筷子,语气一转,“说起来,我二人此番前来,还有一事相告。”他从袖中掏出一枚令牌,上面刻着“少府”二字。
“奉少府之命,欲在泗水郡……”
白胖吏员顿了顿,将令牌收回袖中,“奉少府之命,欲在泗水郡兴建桑园,以供皇室所需。此番前来,便是要勘察地形,丈量土地。”
刘邦闻言一愣,随即眉头紧锁,“桑园?皇室要在泗水郡建桑园?”他心中疑惑,泗水郡虽有水泽之利,但土地肥沃,更适宜耕种,为何要舍良田而建桑园?
“敢问大人,皇室为何要在泗水郡建桑园?这泗水郡良田千里,若用来耕种,岂不更好?”
白胖吏员笑道:“刘亭长有所不知,我朝如今国库充盈,不缺粮食。而丝绸乃稀贵之物,皇室需求甚大。泗水郡气候适宜养蚕,故而少府决定在此兴建桑园。”
刘邦心中冷笑,这冠冕堂皇的理由,掩盖的却是皇室不断扩张土地的野心。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勉强笑道:“原来如此,大人高瞻远瞩,草民佩服。”
黑瘦吏员一直沉默不语,此刻却突然开口道:“刘亭长似乎对朝廷的决定颇有微词啊。”他目光锐利,仿佛能看穿刘邦的心思。
刘邦心中一惊,连忙摆手道:“不敢,草民只是心中疑惑,故而多问了几句。”
“疑惑?”黑瘦吏员冷笑一声,“我看刘亭长并非疑惑,而是不满吧。”
刘邦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大人说笑了,草民怎敢不满朝廷的决定。”
“不满?哼!”刘邦的掩饰在黑瘦吏员眼中如同儿戏,“泗水郡的土地状况,我等早已知晓。不少良田荒废,正适合用来兴建桑园。刘亭长莫不是觉得,朝廷占用了你们的良田?”
刘邦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大人明鉴,泗水郡的土地并非荒废,而是……”他欲言又止,神情复杂。
“而是如何?”黑瘦吏员追问道。
刘邦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罢了,说出来也无用。”他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一杯,一饮而尽。
黑瘦吏员和白胖吏员交换了一个眼神,黑瘦吏员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比之前那块更为精致,上面刻着两个字——“帝命”。
他将令牌放在桌上,缓缓说道:“刘亭长,有些事情,不说出来,才是真的无用。”他顿了顿,目光紧紧盯着刘邦,“现在,你可以说了。”
刘邦盯着那块“帝命”令牌,目光闪烁不定。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我就带二位大人去见一个人……”他起身走到门口,朝门外喊了一声:“传邮吏!”
传邮吏应声而入,刘邦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传邮吏领命而去。
刘邦回到桌旁,对两位黄衫吏员说道:“二位大人,请随我来。”说罢,他率先走出了院子,两位黄衫吏员紧随其后……夜色深沉,三人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夜色浓重,一弯新月如钩,悬挂在天边。
刘邦在前引路,两位黄衫吏员紧随其后,三人穿过寂静的街道,朝着沛县县衙走去。
路上,白胖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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